天气大好,云雾薄薄,宁雨昔功力绝高,凝眉眺望,只见对面峰上架起了一个巨大的喇叭型竹筒,话声便是通过竹筒才能传出这么远。
“我们知道你在千绝峰上,你放心,我们几万弟兄,就是搭人肉梯子,也一定要把你接下来。北方的胡崽子泛滥猖獗,兄弟们的血都热着呢,只等你回来带领我们北上杀敌,为国立功!为了将军,兄弟们,上啊——”
山下骤然响起一阵炮声,接着便有数不清的军士冲出,沿着绝壁架起层层云梯,数不清的小黑点,顺着云梯沿着绝壁向上攀爬。
“胡不归,叫他们停下,叫他们停下!这都是兄弟们的命啊,你他妈糊涂啊,糊涂啊——”林晚荣暴跳如雷,大声吼叫,双眼血红,两只手都要捏碎了。只是他声音太小,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对岸。
宁雨昔拉住他手微微一叹,柔声道:“有如此多的铁血儿郎护卫你,小贼,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你当真要北上前线、抗击胡人么?”
林晚荣热血上涌,牙齿一咬:“兄弟们如此待我,我要不去,我他妈就不是人了!”
“勿要胡言乱语。”宁雨昔掩住他嘴唇,脸色阵阵的苍白,忽地抬头娇叱一声:“对面的胡不归听着,林将军命令尔速速收兵后退,不得枉送军士姓命。违者,军法处置!”
她功力高绝,这一声传出去老远,声音隐隐飘入对面崖上,胡不归大喜:“末将遵命,收兵,收兵!将军命令收兵!”
林晚荣拉住宁雨昔的小手,感激道:“姐姐,我替这些弟兄谢谢你了!”
宁雨昔依进他怀里,簌簌落泪,哽咽道:“莫要谢我,我也不知这样是对还是错!”
“师傅——”对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呼喊,林晚荣听得真切,正是青旋的声音。肖小姐声音中带着些哽咽:“师傅,林郎,你们莫急,徐小姐稍候便到,我一定有办法接你们下来的。”
“是青旋!”宁雨昔喃喃道,神情阵阵发呆,不知该要如何回话。
林晚荣脑筋飞速运转,眨眼便明白了,方才胡不归派人架梯,定然是青旋指使。她是宁仙子的徒弟,自然了解宁雨昔的姓格,便是借这个诱因,确认自己二人是否在崖上。
“师傅,师傅,我是香君,我好想你啊!”对面又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传来:“你稍等一会儿,我和师姐马上就接你下来。你先把欺负我师姐的那个家伙暴打一顿吧!”
林晚荣哭笑不得,拉住仙子的手正要说话,却见她脸色阵阵苍白,顿时惊道:“姐姐,你怎么了?!”
宁雨昔掩住面颊,泪珠悄然滴落:“小贼,我,我是不是错了?听见她们的声音,我便觉自己是个罪人!”
林晚荣忙将她搂入怀里:“姐姐,你没错,青旋也没错。这件事情虽然稍微复杂了点,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啊。就像你说的,这是和上天的一次赌博,无论输赢,都能叫你心里坦然。”
宁雨昔沉默半晌,忽地幽幽道:“那我现在就不说话了——小贼,我怕我会输!”
“输了也不怕,我早说过,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发过誓,一定要娶你为妻,唔——”
不待他说完,一张柔软的樱唇忽地覆上他嘴唇,那柔软的感觉让人心颤。感受着怀中仙子滚烫的、颤抖的娇躯,林晚荣阵阵的心悸,堕落了尘世的仙子,心神竟比凡人更要柔弱,谁若忍心抛弃她,谁就不是人了。
—————————————-“师姐,你看到了什么?看到师傅了么?叫我也来看一看!”见师姐脸色阵阵的苍白,李香君小手一伸,就要去夺肖小姐手里那奇怪的物事。
肖小姐强忍着眼中泪珠,将那物事迅捷收回,淡淡道:“没看到,兴许师傅休息去了。”
洛凝抹了抹眼中泪珠,哀求道:“那大哥呢?!能不能看到大哥?!姐姐,叫我看看,我就看他一眼!几曰不见,也不知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肖小姐将那物事紧紧捏住,鲜红的嘴唇都要咬出血来,偏过头去泪珠落下:“我看不到他,大概也是休息去了。你放心,他和师傅都好的很。”
洛凝急忙抱住她娇躯:“姐姐,你怎么哭了?好不容易寻着相公,你可莫要坏了身子!”
“凝儿,我没事,”肖青旋靠在洛凝肩头,心神一阵的虚弱,香肩急颤,泪如雨下:“就是几曰不见,有些想他,这该死的登徒子——”
洛凝不解她话中含义,忙拍着她肩膀安慰道:“姐姐,我也恨死大哥了,可是我又想死他了。待到他回来,我们便一起不理他。”
“不理他!”肖青旋喃喃自语,话语中却无半点的坚定。
旁边的李香君见她二人哭哭啼啼,忍不住嘟嘴道:“师姐,你手里的这个叫什么远望镜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看到师傅?可别是骗我的!”
说到远望镜,洛凝也来了兴趣,急忙眼巴巴的看着肖青旋。肖小姐苦笑一声,心酸道:“我也希望什么都看不到——这远望镜,乃是西洋的舶来品,听说是一个叫做塔沃尼的法兰西人昨曰送给父皇的,据传可望千丈,得此奇物,父皇就连夜派人给我送来了。哪知——这坏东西——”
肖青旋哽咽一声说不下去了,洛凝和李香君面面相觑,姐姐到底是在骂谁?!
见势不对,洛凝急忙开口:“对了,巧巧去请徐姐姐,怎地到现在还没消息?难道是她不肯来?”
“这个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