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闻言打量他,见他今日似乎刻意地装扮了一番,穿了一件极其华丽的卿竹织锦缎面云纹锦袍,腰间简单地挂了一块流动水纹极其剔透的极等玉佩,脚下蹬的是象牙色的玉纹朝阳靴,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如芝兰玉树,贵气清潋,滟滟瑰华。
“你是不是要去见言宸?我跟你去!”秦铮对她道。
谢芳华一怔,看着秦铮,讶异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可是她刚走了两步,秦铮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迎面拦住了她。
谢芳华知晓言宸来京会落脚在哪里,目测一下方位,便抬步走去。
谢墨含只能摇头,叮嘱她小心,吩咐车夫向谢氏盐仓而去。
“怎么就不行了?忠勇侯府的马车在街上一晃就晃眼得很,我自己还能隐蔽些人。”谢芳华说着,便跳下了车,对谢墨含摆摆手。
“那怎么行?”谢墨含摇头。
谢芳华挑开帘幕向外看了一眼,对他道,“哥哥,就在这里停车吧!我下车自己过去。”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距离得谢氏米粮府邸远了些,谢墨含问,“你要去哪里见言宸?我先送你过去,我再去谢氏盐仓。”
谢芳华理所当然地承了哥哥的夸奖。
谢墨含摸摸谢芳华的头,笑道,“妹妹说得也有些道理。”
“国之危难,艰难生计的时候。皇室才会想起我们谢家的好处和功劳,也会想起我们能起到的作用。”谢芳华不以为然,“天下百姓过得好,还是过得苦,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也轮不到我管。我只管我们家好就是好了。既然是他皇上做江山,享受天下百姓君臣之礼和膜拜。皇室、宗室享受尊荣和礼遇,这是他们家的江山,那么自然就应该他们负责南秦百姓。”
谢墨含叹了口气,“若是拿百姓的家园性命换我们安然无恙,实在不忍。”
谢芳华笑笑,“有皇帝焦头烂额的时候,他越是焦头烂额越好,看他还会不会一个劲地盯着我们谢家。”
“英亲王已经说了,一切从简。”谢墨含道,“出了临汾桥这样的大事儿,一下子就拿出多少银两?无论短了哪里,也不会短了军兵嚼用。军费不能动!所以,这才是皇上不敢动国库的原因。另外,今年有人算出会大涝,恐怕不止一个临汾桥怕水患。这一年用到银子的地方怕是多的是了。”
谢芳华点头,“临汾桥之事儿大,本来皇上想要给英亲王大办寿辰,怕是要简办了。”
“据说到了郾城了,进京多不过五日。”谢墨含道。
谢芳华颔首,“裕谦王如今走到哪儿了?”
“这件事情我前几日和爷爷商议过,打算再让御林军围困长房些日子,再做打算。还有十日就是英亲王的寿辰了,裕谦王带着两位公子进京给英亲王贺寿,也正巧彻查那珠子的事儿,看看那两位公子手中是否有。届时再拿长房出来试问做文章,将法佛寺的事情彻查一遍。”谢墨含道。
马车内,谢芳华将明夫人的话与谢墨含陈述了一遍。
二人就此事说罢,便在谢氏米粮门外辞别,谢氏六老爷和她进了谢氏米粮府邸。谢墨含和谢芳华上了马车。
“这我就放心了!”明夫人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完成了一件任务。
“我也很喜欢云溪哥哥!爷爷和哥哥对他也甚是喜欢。”谢芳华颔首,“六婶放心吧!您回去给族长递个话,爷爷和哥哥没忘了谢氏长房,哪怕皇上忘了,但长房是我们谢氏一脉,爷爷和哥哥总会有个打算的。”
“族长主要是甚是喜欢云溪那孩子,恐怕他就这么折在里面。”明夫人低声道,“云溪那孩子是个人才,长房难得出来这么一个根骨清正的,若是这样折损,是我们谢氏的损失。哪怕惩戒了长房那些人,也要保下他,把他摘出来。”
谢芳华聪明,从这一番话里,自然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族长借明夫人之口传信给她,再借她之口传信给爷爷和哥哥。她点点头,“六婶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回府后和爷爷、哥哥秉承,听听他们的意思。”
“御林军看守得严苛,别说里面的人出来,就是府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还不知道他如何。”明夫人摇摇头,“我前两日见到族长,族长和我提了提这件事儿,想去找老侯爷和世子讨个主意,长房的人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关着。但是谢氏米粮老夫人去了,他知道老侯爷心里定然难受,也没敢去拿这个事情烦他。”
“云溪哥哥在府中如何?”谢芳华想起谢云溪,不由问。
“大嫂做下了那事情害你,实在是令人心寒,就我这个弟妹而言,她死不足惜,如今听说大伯和大嫂都病了,茵姐儿等府中几位公子小姐都日日不得好眠。”明夫人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云溪那孩子。”
谢芳华没说话,这些日子回京,事情接连不断,她自然无心理会长房如何。
“那她估计要美坏了。”明夫人拉着她的手,向一边走去,声音也低了些,“长房如今还被御林军围困着,我听说府内乱作一团,府中的嚼用也不让出去采买,甚是严苛。前几日我勉强托人送进去了些。法佛寺的事情如今因为郾城的刺杀和临汾桥之事,看起来皇上是暂时搁置了。难道里面的人一直这么围着?”
“过几日我闲下来,无事儿的话,给伊妹妹下帖子,请她去忠勇侯府吃茶。”谢芳华道。
明夫人叹了口气,“伊姐儿也要跟来,可她毕竟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