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门槛,画堂没人,他四下扫了一眼,向里屋走去。
侍画、侍墨掀开帘子,请他入内。
秦铮听她喊小王爷,脚步顿了一下,点点头。
“回小王爷,在屋里。”侍画恭谨地回答。
他脚步走得有些慢,进了院子之后,见到侍画、侍墨守在门口,他问,“你们小姐呢?”
不多久,秦铮进了海棠苑。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点点头。
“梳妆做什么?谁不认识谁!”谢芳华摇摇头,“不必了,你们下去吧!他若是来,就让他进来,不来就算了。”
“小姐,铮……小王爷也许会来这里,奴婢侍候您梳妆?”侍画一时改口有些困难,试探问。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点点头。
秦铮带着狩猎的活鹿出现在忠勇侯府大门之时,侍画、侍墨便得到了信儿,禀告给了谢芳华。
侍画、侍墨因为那日夜里秦铮突然出现,治好了谢芳华不退的高热,反而对秦铮没那么不满了。到也没在谢芳华面前说什么,只陪着她和往日一样在房中待着。
秦铮这一日没出现在忠勇侯府,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并没有不满和怒意。
因为天色已晚,谢芳华早已经卸了朱钗首饰,穿了轻便宽松的锦绣丝绸软袍,长发披散着,点着罩灯,窝在榻上看书。
秦铮也不逗留,转身痛快地出了荣福堂,向海棠苑走去。
秦铮先去荣福堂卯了一头,忠勇侯府见到他,冷哼了一声,啥也没说,将他挥手往外赶。
一行人又重新返回了忠勇侯府内院的会客厅。
英亲王妃点点头,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作罢了。
英亲王重重地叹息,给她赔不是,“好了,儿子是我们俩的,这等时候,你就别跟我闹脾气了。且看看他去海棠苑能跟华丫头好好说话,别出事儿了。”
“那你什么意思?”英亲王妃不满。
英亲王瞪眼,“你往自己身上扣什么?我又没有说你。”
英亲王妃立即不干了,“王爷这是什么话?儿子是我生的,难道你说的是娶我娶错了?”
英亲王也怕秦铮再折腾出什么事儿来,无奈地点点头,“本王这是几辈子造了孽,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一个东西!一日也不叫人省心。”
“王爷,若不然咱们再进去等等?”英亲王妃看向英亲王询问。
崔允依旧有些气不顺,但还是点了点头。
英亲王妃对崔允道,“崔大哥,你也别气,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表面上看着是他气华丫头,背地里的事儿我们又清楚多少。这以后啊,指不定谁拿捏谁呢。华丫头毕竟也不是个傻的,不但不傻,且还聪明。由得他欺负,自然也是有原因。若是过了她的底线,不用我们说,她估计就不干了。这个混账心里明白着呢,所以才这么折腾。”
秦铮脚步不停顿,没言声,向内院走去。
崔允脸色稍霁,对着秦铮的背影警告道,“你这次进去,若是再将她气病,告诉你,这一桩亲事儿就没的说了,干脆毁了。被天下人嗤笑也比嫁给你强!”
英亲王妃松了一口气。
秦铮又笑了一声,“她不愁嫁,我自然是知晓。但那又如何?”话落,他到底是没立即走,而是转身进了忠勇侯府的府门。
英亲王妃点头,低声道,“你别忘了李沐清,还有个秦钰,昨日晚上来了忠勇侯府。”
“照你这样说,我非进去不可了?”秦铮看着她。
“你为了什么我不管,但是要适可而止!别顾此失彼,到时候得不偿失,有你后悔的!”英亲王妃有压低声音,低斥了一句,“还不快进去!你今日若不进去,你崔舅舅一准不干。娘亲舅大。他若是强硬地做了主,老侯爷也不能说什么,华丫头也不会强行执拗他。有你受的!”
秦铮静站着,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并没再接话。
“你敢!”英亲王妃盯着他,“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今日不来,我也没脸娶这个儿媳妇儿了。忠勇侯府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了。老侯爷什么也不说,不过是看着华丫头心里有你罢了。但是也容不得你这么三番两次地欺负。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嫁你!”
“你就不怕我这回进去,将她再气病?”秦铮懒懒地漫不经心地询问。
英亲王妃眼见不好,上前一步,一把将秦铮拽开,“你既然来了,怎么能连府门都不进去?现在就给我进去,向老侯爷请罪,向华丫头赔不是!若是你就这么走了,以后传扬出去,她采纳之礼被你气病,纳征之礼又被你这么欺负,岂不是被人笑话!”
“你……”崔允眉头立起,似要被他彻底激怒。
秦铮忽然嗤笑,“我如何欺负她,她也是心甘情愿不是吗?舅舅,您年纪大了,却至今没有女人,不明白女人未必是要哄的。”
“你过门而不入!对华儿还有没有点儿诚心!你以为你一日不来,如今送来两个鹿就完事儿了?”崔允死死地瞪着他,“老侯爷不说你什么,华儿那丫头不说什么,可是我却不能眼看着你如此欺负我的外甥女!”
秦铮扬眉,“舅舅何出此言?我如何过分了?我人不是已经来了吗?”
“等了你一日!你竟然连府都不进?”崔允大怒,“秦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