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图阿拉是边墙外的大城,如果放在大明或许是个三等县规制,而且没什么砖石的建筑,大部分都是木头。
骑兵撤出,拿着油脂和火药的兵卒进城开始堆放,关外积储的柴禾本就是应付几年的份量,赫图阿拉城内更是不缺,天彻底黑下来时候,火被点燃了。
很快大火就映红了整个夜空,房屋、柴禾、墙壁。所有能燃烧的都在燃烧,大火烧的如此炽烈,甚至连距离几十里上百里的人都能看到夜空中的红光。
东征大军夜里扎营后,除却巡逻的兵马之外,营内外戒严宵禁,但在军帐中的士兵偷偷的在缝隙张望,巡逻的兵卒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壮观了,每个人都感觉寒冷难耐的关外春夜,都暖和了很多,这肯定是火焰的功劳。
赫图阿拉这个城寨被众人当作是建州女真的都城,过了今夜,这个都城就会变成彻底的灰烬,居然参与到了一场灭国之战,东征大军从军将到下面的民夫,各个心情百转,一夜无眠。
王通的帅帐建在营地中的高处,帅帐的大门正对赫图阿拉的方向,王通居中,各军将领排列左右,一起看着那熊熊燃烧的赫图阿拉。
帅帐中也是安静无声,众将不是低头,就是看着那远处的大火,如此辉煌的胜利就这么到手,居然如此的简单,众人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王通看着远处的大火,却有一点微醺,好像是无忧无虑的饮酒之后,惬意非常,但事情还没有做完,还没到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
诸儿”
王通说了一句,却发现下面的人没有反应,抬高声音又是说了一句,诸将都是一个激灵,浑身颤抖,都是慌不迭的站起躬身,在一边的蔡楠笑了笑,微微摇头,这一干军将都巳经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了,对王通也都是敬畏非常,突然一叫,下意识的表现了出来。
,‘今日起,从俘虏营中拣选出百余名有身份的女真人,让他们去往各处报信,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北山女真各部,能把话传到的都是传到,建州部清乡的结果想必这些人都是看到听到了,就说本帅的命令,如果有容留奴尔哈赤及其兵马者,都是如此惩戒,从今日起接受各部投降和输诚!”
众人都是躬身听令,王通又是说道:
“如此规模的大军行进,速度缓慢,耗费粮饷,接下来的追击本帅决定轻装,虎威军为主,各军各自点选五百骑兵随行,其余部众就地驻守,四处清乡。”
王通若是在几个月前说这句话,其余各军肯定不会跟随,心想深入敌境,又是步卒居多,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过如今却不同,这分明是有大功业要和大家分润,要是不去,那就是自己想不开了,王通看到众人跃跃欲试的神色,又是笑着说道:
,‘在这帅帐中的各位都要去的,你们点选自家最精锐的人马,留下你们的雷将看家,都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
众人这次众口一辞,应答声响亮了很多。
众将们告辞,王通却去了营中的厢式马车,这次军中虽然有文官跟随,可他们却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住在这样的马车里。军中有两辆,一辆是归谭将,一辆是归蔡楠。
蔡楠在天津卫地位极高,尽管自己活的简单,可富贵供养丝毫不逊于宫内的大太监,也养成了一些习惯,比如说喜欢喝产自崂山道观的青茶,这个根本没有上市,完全是当地的道士自种自喝,还是莱州府的海主聂世定期送给蔡楠。
王通和蔡楠、谭将都是在这个车中,也派人喊来了李虎头,王通等人在这里,蔡楠将自己的好茶拿出来,又在外面把炭炉弄好,在屋中开始烧水煮茶。
看着又是憔悴了此许的谭将,王通关切的问道:
“大虎和二虎那边给你送来的老参都服了没有,这个可是大补,对你的身休很有好处。”
“多谢老爷的关心,属下这伤是多年累计下来的,这人参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别浪费了。”
谭将的声音都有此中气不足,王通叹了。气,他大概明白谭将到底在想什么,却没有挑明,又是开口说道:
“接下来虎威军就要继续向东北的方向追击了,你身体不好,还是留在赫图阿拉留守,将养身体。”
谭将只是摇摇头,尽管没有说话,可却是很坚定的拒绝了,王通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李虎头也走进了马车,问候了谭将几句,沏好了茶水,众人都是落座。
“三光清乡,焚烧城寨,现在建州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地方都已经彻底肃清,不见人烟。”
王通先起了个头,这些众人自然都是知道的,王通直接继续说道:
“沈阳城下,海西女真死伤惨重,知道打是打不过我们的,咱们镇慑到这个地步,他们非但不会有什么同仇敌忾,反倒是会恐惧非常,奴尔哈赤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想着主力藏匿,用小队骚扰,等到我们士气低落的时候,他再联合各部发动反攻,如今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大哥,这奴酋能有这样的算计?”
李虎头有些纳闷的问道,他不觉得当时对方会有这样的判断,王通笑着说道:
“蛮夷虽然是蛮夷,可千百年下来,总会出一两个英杰人物,何况这女真也是农耕渔猎,和汉人没什么区别,奴尔哈赤兄弟更是在辽镇学的文武本领,你看看他统合建州,弓大军来攻,和科尔沁部结盟,招揽海西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