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家河口是个活港。叫港口倒不如说是个天然的这渔港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他是有条河通海的,唐家河不是什么大河,水最大的时候也就能走百料的大船,到了十一月枯水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走六十料的。
平时除了些渔民顺着这条河进出之外,根本没什么人理会,不过如今却热闹的很,那港口处停着十几艘大海船,上百艘小船装满了货物来来往往。
港口附近的那几十户人家各个喜笑颜开,开始海船上的人过来,大家还以为海盗来了,要被洗了村子,鸡犬不留。
谁想着这些海上的人非但不杀人抢掠,反倒伞出白花花的银子,住他们的房子,让他们去买酒肉用具。
虽说买东西的时候派人跟着,可价钱贵些他们也不井较,大家盘算了盘算,今年这年,家家户户都能买半片猪,几坛子好酒,过个肥年了。
这可比海里打鱼,辛苦种田要轻松的多,还没等那些海上来的人发话。村子里的人自己先说好了,谁也不把这事情向外说,谁说出去,就和石头绑在一起,丢海里喂鱼。
”。
“一艘船要卸起码四天,这鬼地方连个娘们都没,真是无趣”。
“村里不也有几个婆娘吗,老张你兜里银子不少,没准愿意陪你睡”
“扯他娘的臊,这些婆娘还不如满刺加和爪哇的生番漂亮,看着就倒胃口。”
一艘正在卸货的海船上,几个水手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聊天,这几个人都是精壮汉子,手边都放着刀斧,没什么良善模样。
看了半天,一个人指着下面的小船骂道:
“蚂蚁搬家也没这么慢的,看的老子脑袋都昏了,舱里的货才卸下了不到三成,这日子什么时候算完
“这不是要省那两成的税银吗。咱们这次还要借些水银,那玩意抽税抽的太狠。”
说了这个,骂的那人也没了脾气。许久才开口说道:
“直娘贼的,以前去了天津卫。换身衣裳就能进城找姑娘,好酒好肉的快活几天,现在这是什么事情,几十天折腾来,几十天折腾回去,难道要等到了鬼子那边才有女人。”
边上那人笑了笑,朝着船下大骂了一句“小心些。”开口说道:
“今年这个架势,怕是要在海上过年了。”
说到这里,大家的情绪都有点低沉,一个人回头瞧了眼,低声骂
:
“老梁这咋。混帐东西,那边船东说了两成就两成,好歹货不会被人抓住罚没了去,他自己想要贪这个便宜,把船弄过来,这些独板四天下来,难道不要花钱小
“听说是从前那边的关系把大家找到这边来的,那人手面广,也能把大家的货吃下来。”
“这次没看到三水王他们家的船啊!”。
船上在那里聊着,看到外面有两艘海船缓缓的进来,大家都转身习惯性的看了几眼,不过这次倒是给他们添了不少谈资。
“这船可破的厉害,风浪再大点保不齐就进水了
“看钉着的板子,应该是炮打的窟窿吧?”
“难道是被白鬼子的船打得,不对吧,那船上也挂着水旗,跟三水王交了每年的买路钱,白鬼子也不敢碰啊!”
新来的两艘船的确是很破,船身上的窟窿看起来就是新补的,里外钉着木板,大家都是海上跑惯了船的,也能看出来其中一艘船的主桅也是新颜色,真不知道碰上什么煞星了。
碰上大明和偻国的海盗,打生打死也不过是跳帮杀上船来。厮杀的再厉害,也不会在船身上打出窟窿。
要是碰到佛朗机白鬼子的船。和那些船冲突了,碰碰一阵炮轰过来,船身桅杆的都要遭殃。
但这三水王有个规矩,每艘在海面上走的船每年要给他交一千两银子的过海钱,交了个银子,三水王就提供庇护,南洋的佛朗机白鬼子可不敢得罪三水王,万历四年,两艘从万里之外过来的佛朗机船不知道规矩。抢了两艘船,把船上的人都给杀了,结果被三水王知道。那两艘船已经去了吕宋,可就在港口里面被人冲上了船,全船的人被杀了个精光,佛朗机在吕宋的总督却闷不作声的认了,不敢有丝毫追究的意思。
从此之后,三水王庇护的船。在大明和南洋的海面上,没有人敢碰了。
可看这两艘船上的伤痕,分明只有西洋的炮船才能打出这个模样来。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才碰上这么不开眼的西洋船。
船进港的时候就要降帆,速度…几三慢异常唐家河口众边地形比较麻烦,所以讲港特别喉,
那两艘船船上的舵手看起来也不是熟把式,两艘船走的特别别扭,在口子那边更是打起了横。
装货卸货,蚂蚁搬家一般,对海船上的水手和船工来说,实在是枯燥无比,这笨拙别扭进来的两艘船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看着那两艘船控制不好方向。居然在出口那边打起了横,船工水手们都是大声哄笑起来,更有人吹着口哨,还有人拍着巴掌,场面一时间热闹无比。
两艘海船上面的水手大声骂着脏话。一边在船上紧张的忙碌,有的人去松舵绳,有的去把船帆绑紧。哄笑声,口哨声越来越大,两艘船终究还是没有转过来,就那么横在了出海的口子处,这是什么人在操船,要是在三水王手下的,恐怕就要被朵了手脚去喂鲨鱼了。
突然大家都看到那两艘船下了钴。桅杆上的帆也全都降了下来。这是要做什么,哄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