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住,看了连翘一眼:“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连翘赶紧将脸转过去。
这男人实在有双能够洞透一切的眼睛,明明眼光如水,看似无害,可你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你明白什么?”
“我…”连翘吞了口口水,“你是在说苏卉,对吗?”
周沉脸色一阴,但很快就笑了出来:“我对她的讨厌这么明显?”
“不是,只是我知道她对于而言始终是一根刺。”连翘明白苏卉是周沉命中最不堪的一段经历,以他这种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曾经娶过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但是我很同情苏卉,虽然我知道她的某些做法不仁义,但看得出,她心里一直有你,你看你们离婚这么多年了,她条件也不差,可至今单身。”连翘不是想替苏卉说好话,只是同为女人,苏卉19岁生下了苏怔,虽然事业顺风顺水,可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责任和秘密,未尝不辛苦。
周沉没接话,只是眼色越来越沉。
连翘大着胆子又说:“你是不是一直怨她当年用孩子要挟你结婚?但是你有想过吗?苏怔刚出生你就逼她离婚,那场婚姻里受伤的何止你一人!”
周沉一笑,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从连翘嘴里说出来,无端就觉得…
“呵--伶牙俐齿呀,幸亏当初你没答应我的求婚!”他居然这种时候开玩笑,弄得连翘完全不知道如何聊下去了,但她多少了解周沉,这男人一旦会开玩笑,说明这事儿算是翻篇过去了。
“行了行了,不聊她行吗?聊聊你吧。”
“我?我没什么好聊!”
“聊你的终身大事啊!”连翘越发没大没小起来,“你看你也一把年纪了,难道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哈哈哈…”周沉不怒反笑,“难怪老爷子这么喜欢你,这说话的口气都跟他如出一辙!”
“……”连翘被他取笑了一下,用眼神剐他,“严肃一点行不行?”
“很严肃,你说,我听着!”
她叹口气,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么好的男人,给过她许多不惊不吵的温柔,跟他在一起总感觉时光都会慢下来,鸟语花香,岁月柔软。
连翘甚至曾经想过,如果她生命中没有事先认识冯厉行,或许自己就真的跟他结婚了。
“说真的,别总是避着女人,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对你有所企图,你应该试着去交往一下,说不定能够遇到合适的呢?”
“很难,我太挑剔。”这倒是实话,周沉看着谦雅,可从很多细节能够看出他是一个要求极好,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况且我并不讨厌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没想过要去急于改变。”
“那你之前向我求婚算什么?”这话倒把周沉呛住了。
连翘刚好抓住他眼里闪过那一丝不确定:“哈哈,回答不上来了吧,要不要我揭穿你?其实你根本没有多喜欢我,或者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周沉,喜欢一个人便会不顾一切去争取,而你对我永远是止乎于礼”
周沉想起来他与连翘有过数次亲密。
在护城河那次,他吻她,把她带到自己的住所,差一点两人就能出事。
还有一次,在临桂小镇的那间小旅馆里,他们身子贴着身子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可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当时他不是没有yù_wàng,但yù_wàng并没有强烈到让他冲破lún_lǐ和原则。
“喜欢就放肆,爱便是克制,这话根本就是骗人的。”连翘将目光转向沁芳池,池面上结着冰,但冰下面的水却是流动的。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怎么能够克制?爱便是一场大火,烧过之后片甲不存!”
连翘将这话说给周沉听,当时他并不同意,觉得就算再爱也应该保持理智,可是不久之后的将来,他遇到了生命中那个可以让他打破所有原则和理智的人,猛然想起连翘当时说的这句话。
----爱便是一场大火,烧过之后片甲不存!
连翘留在山庄吃了晚饭,周鸿声想留她和两个孩子继续住着,却被她婉言拒绝了,总觉得还是回月牙湾比较自在,那才是她的家。
对,“她的家”,她与冯厉行共同创建的家,连翘想到“家”这个字觉得格外舒心。
晚餐后周沉安排司机送连翘和两个孩子回去,月牙湾的下人都还没休完假回去,连翘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伺候他们洗澡睡觉,弄完躺在床上都已经很晚了,累得晕乎乎,连爬去洗澡都没力气,那一瞬间她就想起了冯厉行。
艾玛真是被他惯得越来越娇气了。
以前她一个人在巴黎,最苦的时候白天上课,晚上要赶两个场子兼职,一天只能睡3-4个小时,那时候好像都没这么累过。
她翻了个身去撩手机,拨了冯厉行的号码。
“喂…”他接得很快,背景也很安静。
“在干嘛?”连翘躺在床上问。
“刚回到酒店,正准备去洗澡休息。”
“我也是,刚伺候完那两个小祖宗,现在累得躺床上都不想动了。”连翘的声音不自觉地娇嗔起来,冯厉行都能想象得出她此时撅着屁股趴在枕头上给自己打电话的样子。
“怎么回去了?家里没有下人,你应该在老爷子那边再赖几天,赖到我出差回去啊!”
“不要了,总觉得没有自己家自在。”连翘又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