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见完客户,客户请他吃晚饭。
进餐厅的时候方秦又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沈明月再度联系他问周沉的行程,周沉顿了顿,回复:“知道了。我一会儿自己给她回个电话。”
或许有些事还是早点讲清楚的好。
与客户吃完饭回公司,周沉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沈明月的号码。
沈明月见是陌生电话,一开始口气还有些冷,但听出来是周沉的声音,态度立即180度转变。
周沉语调依旧自然,大致问了一下沈明月什么事,她只说上次周沉请她吃了一顿饭,按礼数她应该回礼,问周沉今晚有没有空。
周沉本想拒绝,但考虑到需要借个机会委婉把她拒绝,所以还是答应了。
“如果沈小姐不介意,要不还是在秀中阁吧,我找人订位置。”
沈明月很是激动,却说:“不用不用。你这么忙,我去订位置就好了,订好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周沉想想也没多言,两人约好晚上7点见。
他其实也有私心的,约秀中阁与沈明月吃饭,一来借机会把话跟她说清楚,也省得耽误她,二来刚好可以去找那个小侍应生拿毛衣。
对,拿毛衣!
周沉这么替自己找借口,可是天知道他这个大忙人,居然会为了拿一件旧毛衣而跑去找一个小侍应生?
但是整个下午周沉的心情一直很通畅,就连方秦都说他状态很好,只以为上午去见客户谈合约谈得很顺利。岂料他是为了晚上的见面而暗自高兴。他呆扑技。
晚上周沉下了班直接去秀中阁,进雅间的时候沈明月还没到,他看了下手表,这回倒是他先来了,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服务生照例拿了小食和茶点进来,周沉喝了半盏茶,还是给何欢打了电话。
何欢那天因为在学校门口错过一班公交车,所以稍晚了一些,一路从公交站台往秀中阁跑,跑得气喘吁吁地接周沉的电话。
“您到了吗?麻烦再等我一会儿,大概十分钟后我去找你。”
周沉觉得她的声音怪异,也没多问,挂了电话安静地等何欢来找他。
大约一刻钟后雅间的移门被推开了。何欢一袭白衣长袍站在周沉面前,怀里抱着她的古筝。
周沉一口水含在口中咽不下去。
眼前的何欢眉目如画,眼眸渗水,长袍束腰,头上戴着镶玉紫金冠帽,明明形似fēng_liú雅致的翩翩公子。可神态中又带着几分柔意,或许是因为那不点而红的两瓣唇,轻抿微笑,因为唇色过于艳润,所以看上去多了几分女子的媚意。
“周先生不好意思。您的毛衣在我包里,我今天来晚了,现在要去那边雅间表演,要不这样吧,我表演完之后再来找您,您等我十分钟,十分钟就好…”何欢呼啦啦说了一通,走廊那边似乎有领班在催她,她立即冲周沉笑了一声便关上门跑了…
周沉足足坐在那里愣了十秒钟,直到何欢白色身影消失在镂空木墙外面,他才回过神来,深深抽了一口气,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好让自己跳动的心平复下去。
很快走廊那头的雅间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古筝琴音。
这一曲何欢弹的是《凤穿牡丹》,周沉虽不懂音律,但他平时听得也不少,所以大致那几首古筝名曲他还辨得出来,不过何欢这一曲《凤穿牡丹》似乎练得并不熟,不如上回在他雅间里弹的那曲《四段锦》来得老练。
周沉听着何欢那边传来的隐约琴音,喝着杯中上好的大红袍,连等待的时光都变得格外惬意。
大约7点的时候雅间的移门再次被推开,可那端琴音还没断。
应该是沈明月到了,周沉抬起头,却发现门口站的女人并非沈明月。
长卷发,紧身低胸短裙,纤长的腿只包住大腿根,化着浓烈的妆,手里拿着半瓶喝过的苏打水。
这人是……于玮彤?
“您是…周先生?”于玮彤脸上也满是吃惊的表情。
她虽然跟周沉不熟,但好些场合也与他见过面,所以周沉的样子于玮彤认得,但让于玮彤吃惊的是周沉怎么会坐在这间雅间里面?
欧家伟让她来见的应该是池正雄啊!
周沉也很快认出于玮彤了,站起来,主动走过去与她打招呼:“于小姐你好。”
于玮彤觉得哪里好像出错了,但一时又想不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只是周沉走过来的时候她明显觉得头晕目眩,不由身子一斜,幸亏周沉将她扶住。
于玮彤只觉得体内一阵热涌,后背开始冒汗,她想起来刚才进门之时欧家伟给她喝的那瓶苏打水!
qín_shòu!
“抱歉。”于玮彤咬着牙,撑住门框勉强让自己站稳,可是皮肤上可以一点点渗出汗。
周沉觉得她的脸色不对劲,礼节性地问:“于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于玮彤身子往旁边缩,痛苦却又剧烈地摇着头:“没有,没有…你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
……
何欢弹奏完,跑回更衣室拿了周沉的毛衣,也没来得及把自己身上的男袍换下来便跑去周沉的雅间。
雅间的门是虚掩的,里面没有声音,何欢在门上轻叩两声没人回答,她只能自己推门进去,可是她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周沉站在桌子旁边,脸色很阴。
于玮彤裸着肩膀靠在柱子上,外面披的外套已经落到了地上,她用手挡住胸口,可挡不住,被剧烈呼吸催出来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