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司还有一些事没做完,所以刚去了一趟,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那你自己小心开车,到家后早点休息,不多说了,怕影响你开车,我先挂了。”池姗姗主动撩了电话,笑容里多了几分满足和安心。
沈澈却坐在车里大嘘一口气,抬起头来,路对面的建筑物上亮着“邺城音乐学院”几个金字。
何欢睡到半夜有些清醒过来,头疼得很厉害,却觉得身下的床褥特别软,她明明记得学校的小床床板很硬啊,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乱?
不过这个床褥睡得真舒服,她半梦半醒地在上面翻了一个身。
“嘭-”
“啊----”
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周沉立即从二楼的主卧里奔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只见沙发前面站着一团影子,白涔涔的小脸,直愣愣的眼睛,黑长的头发披散而下,真是像夜里出没的幽灵。
“怎么了?”他三步并两步地下了楼梯奔过去,开了灯。
客厅一下子变得敞亮,待何欢看清面前的人。
“啊----!!!”又是一声尖叫,比之刚才的那声更加凄厉尖锐。
幸亏周沉买的是独栋别墅,若是在住户密集的小区,估计隔壁邻居听到她的动静已经报了警。
“你大半夜叫什么?”周沉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何欢冷静不了。
她大半夜睡得好好的,一翻身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摔得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又华丽的客厅里,身子一动又发现自己没有穿上衣,紧接着周沉从楼上跑下来,孤男寡女,这算怎么回事?
“我问你,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跟你在这里?”何欢死死拽住胸口的毯子,恨不得将头都包进去,步子往后退,小脸上全是防备和惊恐,眼睛里却盛满怒意。
周沉只能无奈地捏了捏手机,嘘一口气:“你都忘了?几个小时前你坐公车错过站点,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哭,我不放心便去找你,然后你说要请我吃夜宵,自己喝了两瓶啤酒醉得不省人事,我又不知道这么晚能送你去哪儿,只能把你带来我这里。”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声音清晰沉雅,何欢不大相信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穿着质地精良的藏青色睡衣,面容雅致,不大像是撒谎的样子。
又转身将客厅大致扫了一遍,装修大气,家具和配饰都看上去考究精致。
“这是你家?”
“不算是我家,只是我目前住的一个地方。”
“租来的?”何欢也只能想到是他租的房子了,周沉也懒得大半夜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大概点了下头敷衍。
何欢觉得租来的倒是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妈蛋她为什么会光着身子只穿了一件内衣?是不是这男人趁她醉晕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事?
极有可能啊,这男人之前还开了浴室的门“偷看”她脱衣服。
何欢平时胆大坚强,可遇到某方面事情的时候瞬间化为小白,一来是她在这方面确实没经验,二来从小就被沈澈“保护”得很好,甚至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沈澈都不准其他男生与她有过多接触和交流,难得有几个色胆大的主动给何欢递情书,被沈澈知道之后也会以各种方式私下里找他们出来“聊天谈人生”,所以何欢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她真正深入接触过的异性也只有沈澈一人,加之沈澈老是教育引导她,男女授受不亲之类,所以男女之事上何欢保守又白痴。
想到之前被周沉看光光已经让她不能忍,现在又只穿着内衣昏迷不醒地与他独处了半夜。
他肯定对自己做过什么了。
何欢越想越可怕,黑亮的眼眸里一下子又浮出了水雾。
周沉觉得他这前半生积累下来的智商情商外加人品搁到她身上简直一文不值,这女孩儿是水做的么?每次见到他都要哭,前几个小时在电话里已经泪流成河了,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她又开始哭。
索性他都懒得去哄了,因为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哄。
何欢见周沉站在那儿不动,脑海里浮出来各种不堪被辱的画面,到最后自己把自己吓到死死揪住毯子,两边光润的肩膀全部耸着揪到了一起,所幸还有头发,头发这时候成了她最好的外衣,顺着她的曲线像丝绸般垂下来,灯光下那张被泪浸湿的脸哭得楚楚可怜,一抽一抽……
周沉这么多年没有与女人相处的经验,可眼前这也不能把她当成女人啊,她充其量还是一个孩子。
他怎么跟一个孩子在这里怄气?
“好了。”周沉走过去,像做错事一样无奈地举起一只手,“我发誓,我只是因为见不得你身上吐得一塌糊涂弄脏我的沙发才不得已替你脱了衣服,但我真的没有碰过你。”
这话一说,何欢的抽泣倒是停了停。
周沉大松一口气,可下一秒,何欢直接捡了沙发上的抱枕冲他扔了过去。
“sè_mó,变态,果然是你脱了我的衣服,你凭什么给我脱衣服?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你说说,你存的什么心?”何欢像是一下子爆发出来。
刚才还只是抽泣呜咽,现在却是山洪爆发似地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拿起手边能够够到的东西往周沉身上砸去。
周沉一开始还知道挡,可渐渐也懒得挡了,随便她砸,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