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蹙眉,“为何?”
商贩尴尬的迎风低笑,“姑娘只管听我的就是。”
她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那个小霸王,尚书家的公子爷何书成。欺男霸女,想必是不在话下了,她怎的将何书成给忘了呢!
风掠过鬓间。
因为跟着李毅行走,发髻早乱了,如今她也不束发,只是披着长发,在脑后稍稍束上少许。墨发如缎,青丝及腰,及笄芳华,正当生如夏花的年纪。
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又生而逢时,博一个尊贵无比的身份。
可惜,终归做不到逍遥一世,只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果不其然,及至午后时分,便瞧见了玉龙府的地界标。再行了一段路,便是玉龙城,进了城门口之后,上官靖羽便辞别了商贩,一人独行。
从商贩口中听闻这玉龙府的府衙位置,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身份不身份的,先归队再说。一人在外,还不定会出什么事。
然则她几经辗转找到了府衙,却愕然惊觉,府衙外头有些古古怪怪的人,一直在外头鬼鬼祟祟的。
站在府衙对面的树后,上官靖羽开始犹豫。
这些人……
她抬头看了看天,而后又瞧了一眼府衙门前的那些小贩。哪有人将摊子摆在府衙门前的?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前门有人,想必四周也少不了!
也不知这些人是何书成的人?还是追杀自己的那批人?
若是何书成的人倒也罢了,若是追杀自己的那些人,只怕她是进不了府衙大门的。心道,若是素颜在就好了,可以带她爬墙。
然则现在,她无计可施。
转身隐没街市,上官靖羽愣了愣,问着街口的一位老伯,“敢问老伯,可听过朝廷刚派遣的工部侍郎海大人?”
年纪大一点的人,约莫知道得也多一些,毕竟看得多听得多。
老伯点了头,“倒是有点听说,不过姑娘是想找人?”
“我跟海大人是亲眷,听说他来了玉龙府,所以奉家父之命去碰碰面,哪知不巧……”上官靖羽面露窘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听得是新来的工部侍郎亲眷,老伯的眼神瞬时表现得有些敬畏,“是不巧,一大早府衙里的马车,就带着人去了皇陵,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谢谢啊!”上官靖羽面色一紧,去了皇陵?
那她就在城门口等着,到时候拦车就好!
足足等到了日落时分,城外依旧没有动静,上官靖羽有些不安,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容不得浪费太多的时间。
奶娘没有找到,身上没有银子自然无处栖身,而身后的杀手们随时都会出现。
一跺脚,上官靖羽把心一横,正预备出城。
哪知背后一声略带试探性的低唤,“小姐?”
好熟悉的声音。
是……奶娘?
上官靖羽欣喜的转身,看着一个头戴轻纱斗笠的女子撩开了轻纱,露出了熟悉的面容。数年不见,奶娘容色未改,只是……好似跟她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呢?
脸上多了丑陋的疤,好似烫伤!
“奶娘!”她心头大喜,直接冲上去,一把握住了奶娘的手,“我可找到你了。”
奶娘本命刘玉娘,原籍玉龙府。
“小姐怎么来了这里?”刘玉娘想了想,放下轻纱,遮去了面容。
上官靖羽蹙眉,“奶娘,你的脸怎么了?”
刘玉娘道,“一场大火,没死便是万幸。”
心,微恙。
“跟我来。”刘玉娘转身就走,“这里说话不方便。”
上官靖羽看了一眼城门外,始终不见任何动静,只能依言跟着刘玉娘离开。不远处,素颜骑乘快马,飞奔着往白鹭洲赶回去。上官靖羽压根没有来玉龙府,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设计落单,留在了白鹭洲。
素颜那急性子,哪里听得进去海润让她留在玉龙府的话,趁着海润还未回来,直接骑马往回赶。
却不知便是如此,又与上官靖羽错过。
刘玉娘领着上官靖羽往山上走,林木茂盛的林间小道,让她心里隐隐发凉。那么多次出事都是在类似的山林地带,上官靖羽不得不说,对山林这种地方显现出了极为抵触的心理。
不远处,是数间茅屋,一个篱笆小院。
“奶娘,你为何会住在这里?爹不是说,给了你不少银子,够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吗?”上官靖羽蹙眉。
刘玉娘推开了门,这才取下头上的轻纱斗笠。
上官靖羽愕然震住,愣是半晌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