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国衔点头:“傅队的意思是,让他来专门盯着陈泰东?”
“是的。”傅茗伟点头,看着陈泰东的档案,“万事谨慎一点为好。”
傅茗伟领着陈泰东办完了一系列手续,领取了他的个人物品之后,带着他从离开监狱,坐上等待在外面的那辆商务车。
当傅茗伟打开车门之后,陈泰东一眼就看到坐在里面,正捧着一个文件夹仔细看着,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吴志南。吴志南朝着里面挪动着,让陈泰东上车,同时笑着伸出手去:“你好,陈老师,我叫吴志南,是傅茗伟警官的助手。”
说到这,吴志南故意侧头看着傅茗伟,狠狠地笑了笑,显然他很不满意“助手”这个头衔,但也无可奈何。
陈泰东笑着握手,随后看向前面驾驶位上的董国衔,傅茗伟坐在副驾驶座上才介绍道:“这是董国衔,也是我的助手,不过算是新手,吴志南和我一样是老警察了,调过来之前,也是刑警队的队长。”
实际上,吴志南只是副队长,傅茗伟刻意这么说,是为他挽回面子,让他不要有太多的负面情绪,以免影响接下来的正常工作。
陈泰东坐在那,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董国衔发动汽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陈泰东才低声问旁边的吴志南:“吴警官,不用蒙眼吗?”
吴志南低头继续看着档案:“你要是愿意,可以自己蒙上,反正我不介意。”
前面的董国衔忍住笑,而傅茗伟则在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吴志南手中拿着的档案是合玉集团的整个案件的流程表,其实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属于将来会交给媒体的东西,故意拿出来试探陈泰东的,当然这也是吴志南的主意。
“盛丰的年龄大概和我差不多吧,应该比我小点,他除了是合玉集团的董事长之外,也是合玉门的门主。”陈泰东看着车头前方,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等他说完之后,傅茗伟转身看着他,而吴志南也合上档案扭头看他。
吴志南看了一眼傅茗伟,再问陈泰东:“你刚才说合玉门?那是什么?”
陈泰东微微皱眉,脸上却带着笑容:“看来,你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连门都没入呀。”
傅茗伟道:“陈先生,我们洗耳恭听。”
“既然我上了这辆车,我也等于是抛弃了过去的身份,算是无所顾忌了。”陈泰东坐正,深吸一口气,“你们应该知道,1840年之前,算是中国的古代,而中国古代文化之中,除了书法、绘画这些之外,还有天文地理,数学,军事,医学,农业,建筑,机械等等,但这些都是细分下来的,而且是明面上的,我们称为正文化,而关于风水命理等等之类现在认为的封建迷信,可统称为异文化,而古董玉器相关的这个行当,到底属于正文化还是异文化?众说纷纭,因为此行当包罗万象,包含了先前我所说的一切分支在其中,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以前所在的那个行当处于正文化与异文化之间,而这两者之间存在一个很大的缝隙,一个极大的且有利于让这个行当生存壮大并且延续下去的空间。”
陈泰东的话,让傅茗伟三人半信半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但听完之后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陈泰东又道:“我举个例子吧,就拿先前所说的合玉门来说,合玉门是脱胎于铁衣门,而铁衣门脱胎于茅山派,茅山派在正文化之中是有记载的,而铁衣门在正文化之中却是被否认的,只存在于异文化之中,这样一代代变化下来,到了合玉门这里,合玉门算是正文化还是异文化的产物呢?我无法评价,这个组织曾经是江湖门派,却擅长的是研究、制作玉器,在抗日战争期间,合玉门几乎消失殆尽,差点消亡,等他再恢复过元气之后,新中国颁布了《关于镇压反革命活动的指示》,里面明确将以前排除在镇反之外的‘会道门’也列在了打击范围之内,所以,从前的合玉门不复存在,就像蝉一样藏在了地下,一直到改革开放之后,以公司的形象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从以前的合玉门变成了合玉集团!”
陈泰东说到这,傅茗伟、吴志南和董国衔这才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陈泰东想告诉他们,虽然这个行当中的组织或者个人,从表面上看与其他人和组织无疑,但实际上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所以,办案的方式也应该有所变化,应该与其他的刑事、商业案件区分开来。
随后,傅茗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陈先生,你知道纹鼬吗?”
陈泰东笑道:“原本不知道的,但是在你来之前,有个朋友打过电话给我,向我说了下纹鼬的相关情况,并说,也许警察会来找我,你们猜猜,这个朋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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