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韩冰一动都不能动。他以为曲流姬会对他有轻薄之意,可是没想到自己却在莫名其妙之间,失去了知觉。他瞪着自己的眸子,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在漆黑之中,脑海中的记忆完全消失。
天旋地转,韩冰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对未知的恐惧和黑暗的可怕中,他终于闭上了眸子。
轰轰轰!
巨大的响声而起,韩冰慢慢的睁开了眸子,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破旧的寺庙旁。
凉意飕飕,他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动也动不了。
于是,他晃动自己的手,却发现竟然是一只肉嘟嘟的小手。
天啦,难道,难道我是个小婴儿?
这里是哪里?为何我不知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明明一个美人对自己说着她的身世——她的父亲是龙族血脉什么的呀?
那个美人是谁?
……
还记得曲流姬面容的韩冰,对于以前的一切忘得彻彻底底。他不断的在脑海中搜索着以前的记忆,可是,却没有。
因为此时,他只是一个胖嘟嘟的婴儿,有着一双黑色眸子的婴儿。
突然,一个枯瘦的老头从破庙走了出来,看着一丝不挂的婴儿,凹陷的双目在韩冰身上扫了一眼,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眼神。
他一把将婴儿抱起,藏在自己宽大的灰色僧袍之中,走回了破庙。
除夕之夜,突然刮起了阵阵大风,鹅毛般的大雪随着风飘进了破烂不堪的寺庙。
“阿嚏!”
韩冰奶声奶气的喷嚏声让淡定自若的老僧人身体轻微颤抖。他活了两百多岁,可是却从来没有带过一个这样稚嫩的奶娃娃。
他忙弄了小半碗米浆给韩冰喝,可是韩冰那双如同小恶魔一般的眸子却充满了灵气和叛逆。
他“咯咯”的笑着,仿佛中了邪,伸出小手抓僧人的盘扣,闭嘴不吃,让这个独自在深山修行的僧人都感到害怕。
“你这个小家伙,你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为什么你的眸子透露出让人害怕的信息?你能听懂师父的话吗?”老僧人明明知晓这么小的嫩娃娃根本不会回答,可是他却依然如此而问。
谁知道,韩冰抓着盘扣的小手更加的有力,他拼命的点头,仿佛他知晓老僧人说的话语。
他当然明白,他可是韩冰啊。
只是此时,他也不知道为何却在天昏地暗之后来到了此地,成为了这个小婴儿。
老僧人又用银勺子舀了一点米浆给他喝,他古灵精怪的慢慢吞了下去,可是眼角却流出了一丝眼泪。
韩冰此时的茫然无人能懂,可是滴水之恩的道理,在他的心中他还是知晓的。
耐心的看韩冰喝完米浆,老僧人满意的将他放到了蒲团上,从佛祖身上取下破旧的经幡给他保暖。
“小娃娃,在这个深山中,一直无人而来,这些东西都是为师的师父留下的,虽破旧了些,可能够御寒保暖,也是好的。”说完,老僧人就离开了。
韩冰看着陌生且飘着淡蓝色香烟的破庙顶,本就布满泪水的眸子突然飘进了一片雪花。冷,一丝彻骨的冰冷从眼底浸入了全身的各个细胞之中。
他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修为——其实他是真正的失去了所有的修为,如今只是一个靠着老僧人养活的一个小娃娃而已。
他忘记了恋寒,忘记了司马文静,忘记了韩月娥等等所有所有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儿,也忘记了蓝阳溪,忘记了对自己说过喜欢自己的蓝凤;更忘记了那些曾经看不起而践踏自己的人……
该忘记的终该忘记,因为在这个全新的地方,他将要重新开始。不管是过去的是非也好,情谊也罢,他都将开始他的全新人生。
风越来越大,他莫名的流着泪,这种莫名让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了,而泪水又为何而流出。仿佛在他的心底,有着一些事儿不能忘却,可是却不会再记得。
他用胖嘟嘟的小手擦去了眼泪,闭上了眸子,可是脑海中却有着深邃的空洞,让他的意识不断前行。仿佛只要走到那空洞的尽头,他就可以找到未来的方向和目标。
悉悉索索!
一串细微且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韩冰惊恐的聆听着这声音,他很害怕,甚至害怕会被当做食物吃掉——谁让他如今只是一个躺在襁褓中的婴儿呢?
“吱吱吱!”
“唧唧唧!”
韩冰放下了心,因为他感到,仿佛只是一群老鼠。
老鼠总不会吃人吧。
是的,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正是一群饥肠辘辘的林鼠跑到了寺庙中来偷吃东西——大雪封山,哪里还有吃的呢?这整个龙脉山,唯一只有这一座破旧的寺庙。
韩冰使劲的翻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转过身看看这冷清的地方,老鼠是如何偷吃东西的。
可是他力气特大,身上那破旧的经幡一不小心就抖落而下。
好冷!
光溜溜的大腿在香油灯的映照下,如同诱人的美食,让一群林鼠都咧着嘴,垂涎三尺。
林鼠中个头最大的那只,红色的圆眼睛闪过一点邪魅,笑道:“这有肉,兄弟们,去把这白肉拖回洞中,慢慢享受。”
韩冰听到老鼠说的话,哪里还顾得冷不冷,忙转过身,飞快的在地上爬。
“我不可能就死在这些小耗子的嘴下吧。”
韩冰在前面爬,林鼠们跟在后面追,一时间破旧的寺庙里灯影婆娑。
老鼠些也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