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各地几乎都有关于龙王显灵的传说,就是在近几年都经常有人声称目睹真龙腾空,乘云驾雾。
尤其是在那些靠水吃饭的渔民、船夫的心中,龙王绝对是极其敬畏的存在。甚至在民国以前的时期,渡船的时候要是碰上大风大浪,就会认为是龙王发怒,要将童男童女投入江中,以求得龙王息怒。
听起来很愚昧,但却真实存在。
同时说明了一个问题,龙王在人民心中并非完全是善的形象,同样有邪恶的一面。
那位爷爷掉到沟里淹死的老爷爷,估计是想起自己也时日无多,一根烟卷跟点着的引信一样,迅速就燃完了。
陆铮连忙又掏出一根递过去,那老人懒洋洋的接过来,顺势夹在耳朵上,拍了拍手,嘿嘿笑道:“后生仔,知道俺们这儿为啥叫大莽庄吗?”
见他卖起了关子,陆铮非常配合的做出好奇宝宝的模样,追问道:“为啥?”
老者能在胡八一大学研究僧面前卖弄一下学问,显的非常得意,连声音都清晰庄重起来,笑道:“这事儿比龙王爷那事儿还早呢。啥叫大莽?就是大长虫,听我二爷说,那是祠堂的家谱上写的,当时怎么着来着?大明朝的皇叔跟他大侄子闹分家,那打的是一个惨啊,死的人都堆成山了。
俺们祖宗那时候,嘿,小地主,家里银子一筐一筐的,媳妇一个比一个水灵。那大兵打过来,我祖宗没办法,就带着银子和媳妇儿全家顺着兴中河而下,拐到西秀河,打算在山里避避。可这人要是点儿背起来,放个屁都砸后脚跟,碰上不知是哪个山头的水贼,把银子和媳妇全都给抄了个底儿掉。得亏我祖宗机灵,一脑袋就扎到西秀河里了。下去之后就懵了,他不会游泳,连狗刨都不会。那个水喝的啊,肚子都成球了,眼看就跟我爷爷一个下场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猜不到。”陆铮腼腆一笑,心中暗道,不就是来一条大长虫么。不过了为了满足这老人膨胀的虚荣心,只好装萌卖傻。
“你个后生仔,脑子不灵光嘛。”老者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继续道:“前面不是说了大长虫嘛,哎呦喂,这大长虫可不是一般的长,见过卖布的吗?扯一匹那么长,十来丈呢。把我祖宗给驮到了岸上,在水面翻了个水漂就走了。”
“后来啊,天下太平了,我祖宗重操旧业,又赚了不少钱,娶了几房媳妇儿,家产比以前还多,县太爷见着了都得点头哈腰。后来子孙满堂,就在这西秀河边上住下了,形成了大蟒庄。这不解放后简化字儿么,给叫成现在的大莽庄了。”
“原来大爷您还是名门之后啊。”陆铮满脸恭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老头的眉毛都快飞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满是神采,脸上纵横的沟壑一瞬间舒展开,饶有兴致道:“后来我祖宗寿终正寝的时候,听说那大蟒托梦来了,说它的德行感动了玉皇大帝,成了西秀山的井底龙王,求我祖宗给他盖个香火庙。我祖宗大笔一挥,拨出白银三千两,嘱咐儿孙给龙王爷盖了个行宫住所。”
“后来呢?”
“后来啊,我祖宗两腿一蹬,白眼一翻,驾鹤西去了。”
陆铮:“……”
大爷,您接着节哀顺变啊。
华夏的各种村落,大多都是同姓聚居,源自同一祖先。这老者也不是是他祖宗多少代的孙子,不过这件事儿既然写进了族谱,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那龙王庙最后盖了没?”陆铮隐隐有一种感觉,那被天火击中的龙王,极有可能就是给老者祖宗托梦的龙王。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这龙为水中帝王,是同样的道理。一条江河中,不可能有两条龙王。
“盖了,怎么没盖?”老者嘿嘿一笑,枯瘦的手指往远方一指,道:“看见那边那座山头了没?当时就盖在哪儿了,琉璃瓦大青砖,红漆蟠龙柱,总共三进的院子,金身塑像,香火旺的很呢。”
陆铮顺着他的手指一望,之间远方叠嶂的山中一座梯形孤峰,孤峰即可孤零零的古柏,古柏中央则是一堆残垣断壁。
“这……现在怎么成这样了?”那残垣断壁早已看不出建筑物的模样,就像一个大坟丘子一样。
老者摇摇头,摊手道:“让人给砸了呗。六几年那会就发大水,死了不少的人。那些带红章的小兵,说是那个啥,说龙王爷是纸老虎,你说这不是瞎扯淡么?龙王爷给转种成了老虎,龙王庙也给人推平了。”
陆铮一阵默然。
“叫我说,真是造孽啊。后来村头的那口井出的水就成酸的了,谁喝谁闹肚子。”
井?
陆铮心中一跳,问道:“什么井?”
老者眯缝着眼睛往村口靠近西秀河河口的地方一望,砸吧嘴道:“就村口五里外那口井,以前那水甜滋滋的,跟掺了白砂糖一样。不过现在嘛,早就给填了。”
五里井!
陆铮一下子就怔住了,心脏狂跳起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点燃了,龙鳞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陆铮继承的五里井水君神位,就是西秀河曾经的水君龙王,那条大蟒。
继承水君神位的陆铮,如今来到了曾经主人的领地。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这让陆铮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时挑选水库时查阅的不少资料,几乎是一眼看见西秀河,就觉得非常喜欢,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