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下意识点头的时候,眼前的形象开始模糊起来,内心中那积攒起来的yù_wàng炽烈的燃烧起来。
洗神退藏,第一道关窍——回梦,入妄。
妄念如火,妄念是yù_wàng,灼烧着他的神智。曾几何时,到了恋爱的年纪,却因为身份的普通平凡乃至于窘迫,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和yù_wàng。
渴望成功,渴望逆袭。
但步履维艰,前途晦暗。
就在他倍感失落的一刻,梦境再次变换。
周围是熟悉的街道,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陆铮站在一颗长满树疤的老槐树下,左手边是打麦场,右手边是镇里的永兴纺织厂,在他身后三四麦田的地方,就是他的家——纺织厂大院。
“铮子,铮子。咱们回家吧,阿姨今天做了茄子打卤面。”他身边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圆脸小丫头正扯着他的袖子,年纪不过八九岁,娃娃肥的圆脸,皮肤被太阳晒的油亮油亮的,唇边还有一抹干掉的鼻涕渍,唯有一双眼白如雪,十分扎眼。
她竖着羊角辫,穿着补丁褂,蹬着花布鞋,手里提溜个小铲子,脚边则是泥土堆成的一个小房子。
“苗苗?”
陆铮脱口问道。
“咦?”林歆苗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他,皱眉噘嘴道:“干嘛喊我的名字?”
“呃……走了,警长。”陆铮下意识的改口,然后很自然的拉起她的小手。
“不行。”林歆苗执拗的往后拽了一下,哼道:“你刚才就是吹牛皮,是不是?”
“吹牛皮?”
“哼。”林歆苗用小铲子一指地上的泥房子,不满道:“我盖的房子很结实的,是你吹牛皮,说一泡尿就能呲倒我盖的房子。不行,你不许耍赖。要是呲不倒,把你的铅笔盒送给我。”
“呲就呲。”一股尿意在膀胱里澎湃起来,看来陆铮为了顶风尿三丈这个伟业,提前灌了不少的凉水。
麻溜的脱下裤子,陆铮‘恬不知耻’的掏出胯下小鸡,深呼一口气,膀胱一紧,成功发射出一道激流。
那道激流如高压水枪一样,瞬间击溃了泥房子。陆铮神气的哼了一声,手捏着立功的水枪嚣张的摆动两下,得意道:“怎么样?服不服?”
“哼。”林歆苗满脸的不开心,耸了耸鼻子,眼睛里雾气蒙蒙,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转身就走。只走了没几步,就嘤嘤的哭泣起来。
“好啦,好啦。”陆铮追上她,拉着她的小手,温言道:“别哭啦。我最怕女孩子哭了,那个铅笔盒送你好了。”
“真的吗?”林歆苗立马破涕为笑。
“当然是真的。”陆铮傲然道:“我骗过你吗?”
“没有,从来没有。哈哈,我也有铅笔盒了。”林歆苗欢呼一声,拉着他的小手,嘻嘻笑道:“走吧,你妈做的茄子打卤面最好吃了。”
两人手拉着手,一路欢快的钻进大杂院,最终他在一家砖瓦房前面站住,两扇斑驳绿漆的木门敞开,擦得干干净净的家具,披着沙发巾的老式沙发,还有那台10来寸的熊猫电视机。
厨房里面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正在细心的擦拭着桌子,餐桌上摆着刚捞出来的面条,还有一锅香喷喷的茄子卤。
然后,陆铮的眼眶忽然有些发酸。
这是他的家,他的妈妈。
想要开口呼唤,可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始终卡在喉咙里面,发不出半点儿的声音。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在心里爆发。
画面在此时定格,他就那么一直站着,日出日落,一天又一天,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母亲也始终没有迎出来。
直某一天,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咆哮。
“你这个死丫头,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愕然回头,只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穿一身灰色中山装,因为醉酒而显的通红的脸上挂着极其愤怒的表情。
林父!
他的身边,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爸爸……”
“******,跟你那个死妈一样不让人省心。”愤怒的林父冲过来,一把拧住林歆苗的手腕,拉着她连续两三个趔趄,跌跌撞撞的钻进家中。
望着那个身高高瘦的女孩,显然她已经十二三岁了。
“说,你妈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出去了?艹******,这个贱****。”摔打碗碟的声音响起,林父咆哮的声音透过房门回荡在陆铮的耳边。
叮叮当当的摔打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林歆苗一声声无助的尖叫和哭泣。
啪的一声脆响。
“哇……”林歆苗凄惨的哭声响起。
陆铮的心里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板砖,一脚踹开了林家房门。
捂着脸颊,涕泪满脸的林歆苗,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蜷缩在墙角,眼神恐惧,身子还在不断的颤抖着。
望着那张狰狞咆哮的脸,还有手里拎着的椅子腿,陆铮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板砖甩了出去。
一声惨嚎响起,林父满脸开花,牙齿飚飞。
“快跑啊!苗苗!快跑!”
……
“铮子哥,你带我跑吧。我回去会被打死的。”
“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我们可以赚,我会洗碗擦地,还会煮面的。我们可以在外面打工,铮子哥,我不怕吃苦的。只要你陪着我,就是天天吃窝头睡马路,我也愿意。”
“铮子哥,求你了。我好怕,他会打死我的。”
“我们走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