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毛家屯举办《乡村好懒汉》选秀活动,毛五、毛六绝对并列冠军,排名不分先后。
这两个人看名字像是兄弟,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毛五属于毛文涛的远方侄子,初中毕业之后受古惑仔影响,毫无自知之明的留了一头骚气的长发,打算效仿陈浩南,当上古惑仔,出任小头目,赢取黑【道】千金,登上银生巅峰。
但奈何时运不济,刚跟着上街砍了一次人,就赶上严打,给抓进监狱蹲了两年半,饱受狱友的关照,好不容易熬到出狱,出来没半个月又入了伙,前去收保护费。这一收就踢到了铁板上,商家是个混不吝,召集了一群朋友把他打的头破血流,面目全非,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半年才出来,腿脚还落下了毛病,走路一瘸一拐跟个鸭子一样。
黑色会也是讲究形象的,尤其是基层马仔,讲究酷炫拽,像他这样其貌不扬年纪也大,走路都走不利索的,基本已经告别了嘿道了。
毛六相比他来说,经历要简单的多,就两个字‘啃老’,从初中辍学开始啃,一直啃到快三十岁,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直到把两个老人啃的含恨离去,就开始啃遗产,一直啃到宅基都卖光。
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好吃懒做。
巴布亚新几内亚有句谚语说的好:物以类聚,猪以群分。
毛五、毛六的名声在村里臭的很,所以很自然的就混到了一起,经常劣质烟一抽,劣质酒一喝,开始大吹特吹,从古至今,指点天下江山,就差喊出一句:“今天下狗熊,唯毛五与毛六耳。”
由于他们两个名气太大,以至于村里人连个碗都不敢借给他们。所以他们俩的日子过得非常拮据,依靠偷鸡摸狗碰瓷讹诈为生,尤其是毛五,特别擅长碰瓷,高低脚就是最完美的大杀器。
不过最近他们两个日子过的很不错,往鱼塘里倒了几瓶农药,一人分了两千块,后来又在墙上写了点儿大字报,一人又分了一千块。
有钱了底气就足,这一个月时间大鱼大肉,连玉溪烟都弄来一条过瘾,吃饱喝足就找个粉红发廊,捏脚开炮。
口袋跟早泄一样迅速就蔫了,就在他们俩下定决心,以后逛发廊不捏脚,同享一个小妹的时候,生意又送上门来了。
还是同一个鱼塘,同一种农药,价码还往上涨了五百。毛五毛六喜的抓耳挠腮,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两个人分头购买农药之后,找了家小饭馆喝了顿壮行酒,找了个小发廊,来了发壮行炮,熬到凌晨三点,踏上了不归路。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捡起农药瓶子,深一脚浅一脚的钻到水岸边的草丛里,猫了片刻之后,打开了一把塑料带包住的小手电,小心翼翼的四处观察。
不是他们胆子大,而是因为天黑雨大,视野有限。
往鱼塘里洒农药是个技术活,不是站在岸边把瓶子一拧往里边儿倒就行,那样农药无法充分扩散,杀伤力十分有限。
要想拿到赏钱逍遥,必须要把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而且还是为毛文涛办事儿,将来说不定可以狐假虎威,谋点儿福利。
他们打着手电猫在草丛里观察了一下,找到了鱼塘投料施肥用的玻璃钢小船。小船的船桨投完料之后,就被陆铮收到了家里,缆绳也夹了锁扣。
不过这难不住毛五毛六,他们一人从家里拿了个短把铁锹充作船桨,缆绳直接用铁皮剪刀剪断。
两人提着麻袋翻进小船之后,一左一右挥着铁锹开始划船。
一想到红展展的软妹币,两个人立刻斗志昂扬,精神抖擞,一时间铁锹飞舞,浪花四溅,瓢泼的大雨根本无法浇灭他们心中的炽热之火。
就在两人奋力划船,行到一半儿的时候,周围渐渐的有些不对劲儿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从水面上升起。
毛五吃了一惊道:“我艹,怎么起雾了?”
毛六一边划一边道:“别哔哔没用的了,赶紧划两下把药一倒得了,我还等着回去喝两盅,好好睡一觉呢。”
两个人又奋力划了几下,开始发毛了,因为那雾气越来越大,整个的都将小船笼罩住了,东西不辨,用手电筒都照不出一米远。
毛五把铁锹一扔,扯着毛六道:“我艹,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儿。你见过一边下暴雨一边起浓雾吗?”
毛六也觉得十分诡异,不过他的方向感不错,沉声道:“老五,就在这儿倒吧。咱们原路往回划,赶紧撤。”
毛六话音刚落,噗通一声响,把两人吓了一跳,只见摆在船尾装农药的编织袋竟然滚到了水里。
毛五冲过去捞了一把没有捞到,编织袋咕噜咕噜几声,沉到了水里,嘴里咒骂道:“妈个比的,白来了,我艹。”
毛六倒吸了口凉气,抄起铁锹道:“艹,我怎么觉得今天有点儿邪门,赶紧撤吧。”
毛五也有点儿头皮发麻,于是两个人抄起铁锹开始往回划。
划了足足半个小时,按理说早就该靠岸了,但眼前仍旧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白茫茫一片。
正面面相觑的时候,哗啦一声响,船尾处跃起一团黑影,迅速的沉入水中,掀起一阵浪花。
毛五和毛六头皮一眨,鸡皮疙瘩浑身乱窜。
“我艹,什么玩意儿!快跑!”毛五发一声喊,两个人疯了一样开始划桨,挥舞铁锹的速度堪比龙舟赛专业选手。
哗啦一声。
迎面一道两米多高的巨浪猛地拍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