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张誉诚直觉的感到,师傅的心情极为焦虑,而且连一丝反抗的意志都没有。
劳元术急的团团转,急声道:“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对头,咱们惹不起啊。”
“不可能。”张誉诚好不退步,断然道:“陆哥是我铁磁,他的人品性格我知道。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才跟他多长时间?”劳元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连珠炮一般道:“这是滔天大祸,不是你能摆的平的。怪不得我算来算去,劫数就在这几天,原来是应在这上面了。誉诚,听师傅的,赶紧走。这里不能久留。”
张誉诚的倔性子上来,抗声道:“师傅,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反正明天陆哥赶来,到时候自然知道。我就不信了,陆哥还能是你仇人?”
“唉。”劳元术恨恨的跺了跺脚,叹气道:“都是些陈年旧恨,说来你也听不明白的。”
“那我就更不信了。”张誉诚翘起二郎腿,哼道:“陆哥现在满打满算才二十多岁,你们能有什么陈年旧恨?”
劳元术那双黑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嘿然道:“想从我嘴里套话,你还嫩着呢。”
张誉诚翻了翻白眼,干脆枕着胳膊往黄土胚上一躺,懒懒道:“反正我不走。”
“你……你这是想气死师傅吗?”
“反正你都要死了,还不如被我气死呢。”
“……你……你个小混球。”
“你是老混球。”
“你……你。”
劳元术吹胡子瞪眼的,可张誉诚干脆堵上耳朵,根本不为所动,愣是拿他没办法。憋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喝道:“立即马上给我滚。”然后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没入夜色之中。
等张誉诚反应过来,追到道观门口的时候,才发觉大门反锁,门口丢着他的行李。门后传来劳元术有些疲惫的声音道:“誉诚,拿上东西赶紧走吧,不要回来,更不要给师傅报仇。”
嘭嘭嘭……
张誉诚用力的拍着观门,他可以听到门后一声声的叹息,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师傅心中的疼爱和不舍。
“誉诚,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若是继续纠缠,师傅这就在你面前自裁,断了你的念想。”劳元术语调苦涩,却充满坚决的意味。
张誉诚的拳头停在半空,缓缓的舒展开落在门上,他的目眶含泪,久久不语。他的内心就如同这冬夜的荒山一般凄凉。
噗通一声。
张誉诚跪倒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擦干眼泪,喊道:“师傅,我听你的,下山去。不过陆哥是我朋友,我要是连他的面都不敢见,那就太不讲义气了。徒儿做不到。”
说罢,他就背起行囊快步离开道观。
许久之后,道观大门打开,劳元术静静的站在门前,脸色悲怆,喃喃自语道:“你这个傻孩子,何苦呢。”
……
翌日清晨,陆铮准备了些简单的礼品,权当新年贺礼,在潘子的带领下进山。崤山山势险峻崎岖,山路更是坎坷难行,足足走了一上午的时间,才隐约看见远处孤峰上矗立着的道观。
“陆哥,就是这儿了。妈呀,累死爹了。”潘子双手扶着膝盖,垂着头哈哈的喘着热气。往日他进山起码要一天的功夫,可今天陆铮从头到尾都没说休息,他只能舍命陪君子,走到这里,已然累成死狗。
“那就休息一下吧。”陆铮满脸微笑,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目光遥遥的盯着峰顶的道观,他的目力深远,在这个距离,已然可以看见道观门口站着穿灰色道袍的老者。他也在看着这个方向,似乎对陆铮的到来早有预感。
看来这劳元术的确有两下子。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潘子才勉强喘匀了气儿。正准备拎着行李继续前进的时候,陆铮的耳朵一动,听见前面的山脚处传来脚步声。
张誉诚?
张誉诚摸黑下山,又故意拖延,速度奇慢,日出的时候才刚刚下到山脚下。他的心里充满了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竟然以死相逼,迫他离开?
陆铮?
陆铮和师傅有仇?
这明显不太可能啊。
正神思不属的绕过一颗樟树,肩膀上突然多了个手,他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竟然是满脸微笑的陆铮。
坐在石头上的潘子,骂骂咧咧道:“我艹,脚底下都生燎泡了。你还有点儿良心啊,知道下山来接一下。”
“陆哥……”
张誉诚呆呆的看着陆铮,等了半晌都没说出下文。
“怎么了?”
见陆铮一脸坦然,张誉诚下意识道:“没事。”
“你师傅呢?”
“我师傅……他……”张誉诚张口结舌,又是一阵哑口无言。
“诚子,你师傅他,没了?”潘子也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过他的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儿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再也不用爬山了。
张誉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师傅才没了呢。”
潘子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陆哥,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师傅一反常态,肯定跟陆铮有关。只是张誉诚打破脑袋也想不通究竟有什么关联。
陆铮早有准备,坦然道:“听说你师傅演卦很准,特地过来拜访一下。”
张誉诚有点儿不敢看陆铮的非人之目,眼神躲闪了一下,干声道:“只是算卦?”
“你觉得呢?”
陆铮反问,张誉诚一从山脚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