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之明,心无所知;亦无所迷,如日如月。心亦不动,不拘于法;若拘无法,是名空心。无相如空,一切见法;到于至见,是名心觉……”
甘露殿中,魔气依旧在肆虐,唯独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陆铮的元神静静的悬浮在白莲之中,周身升起一层光晕,凝结出一层水幕,将心神与大金刚经融合在一起。
无相如空,一切见法。
如今的状况,他唯有潜心修炼,着急是没用的,一念之差就会重陷魔网,从而走火入魔。
佛家禅定,与道家精修,殊途同归,就是观察外尘诸法时,不夹杂己之念,不再为贪嗔痴所牵动,以清净无为,才有可能领悟。
心之所往较之心之所至要晦涩深奥的多,字字珠玑,句句真言。要修炼心之所往,还是要着落在八部天龙经最基本的——禅修拙火。
禅修拙火,陆铮修到了大忿怒火的境界,在脐下四指,与道家丹田之火有相通之处。通过观想丹田,将大忿怒火化为炽烈的火焰,祭炼元神,使其与火般无形无质,才算圆满。
拙火内炽,神识浸入丹田,几乎是立刻就感应到大忿怒火灼热爆裂的气息。大忿怒火是生气,而龙为生命之极,这团火焰更是宛如太阳般旺盛而炽热。
豢龙大阵,九头滴血,走火入魔,陆铮几乎不用引导,这个昆仑山之行带给他的只有愤怒。只要稍稍想到,大忿怒火就爆裂燃烧起来,来势汹汹,即便以他强悍的神识躯体,仍旧能感到小腹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法界皆为火,本我亦为火。
甘露白莲,佛家圣物,始终不疾不徐的回荡在耳边,帮助他压制着大忿怒火的火候,否则的话,恐怕一旦失控,神识就会彻底燃尽。
咚……
一口金色的火焰自丹田喷出,蒸腾的火苗瞬间袭遍全身,神识沐浴在火焰之中,眼前五光十色,光怪陆离。
“心觉必明。心为明觉,觉非所明,因明所立,所既妄生,生汝妄能……”
耐心的调整着大忿怒火的火候,陆铮可以清晰的感应到,火焰透过窍穴,与阳神缓缓的结合在一起。
陆铮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时间的长短似乎没了意义。所有的一切都被摈弃在神识之外。
他仿佛变成了火,火在燃烧,他也在燃烧,水在呼吸,他也在呼吸,无事,无心,神在火中,神即是火。
大忿怒火的火焰愈发的浑厚起来,开始对他的神识造成的刺痛,一闪即逝,却记忆犹新,放佛每一次刺痛都留下了烧灼的痕迹。
以心驭火,神为灶,气为薪。火之道,如野火燎原,生生不息。神在其中,若锤炼神兵,历经熔炉。
……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如镜子般光洁,倒影在睡龙池中,随着涟漪不断的颤动。池中的金龙,彷如金铸雕塑般,无声无息。
靠近池边的地方,打着个露营的帐篷。帐篷前燃着篝火,三个女人围在火边,低低的说着话。白天的睡龙池,俨然是个热闹的景点,各路信民络绎不绝。这几天的功夫,少数也有三四十万人来过这里,或是送水,或是供奉,或是祝福,或是祈祷。
晚上的睡龙池相对安静的多,虽然也有不少的人在附近搭了很多的帐篷。但这湖边是龙妃娘娘休息的地方,那些人岂敢打搅,都离的远远的。
在篝火中添了块木柴,林歆苗双手抱着膝盖,定定的看着摇曳的火光,幽幽叹息道:“原来我的师傅,竟是陆铮的仇家。”
经过吉祥的讲述,林歆苗这个时候才知道,陆铮之所以来到昆仑山,就是因为白素妆掳走了自己。
可是,她心中却不愿意相信事实。白素妆性子虽冷淡了一些,但从始至终都没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果真的像吉祥说的,白素妆把敖业对她的羞辱,施加在陆铮身上,那么肯定不会对她这么好,还传授她筑基的法门。
一剑把她杀了,就能让陆铮痛苦一辈子,这不是最简单的方法吗?
而白素妆在二月二就放她离开,却也没有赴约,至今都下落不明。其中一定有许多的隐情,还没揭开。
唐绯鲤颓然一笑道:“其实我应该阻止他的。”
“阻止?”
“嗯。”唐绯鲤望着跳跃的火焰,叹道:“他在昆仑之前,有过不祥的预感。或者说,他知道这一次定然九死一生,可他还是来了。他身为真龙,龙宫之主,身上肩负着太多的责任。我应该阻止他的……”
“可是。”她抬起头,明亮的眸子中,带着羡慕的眼光,点头道:“我同样知道,即便阻止了,他也一定会来。林姑娘,我真的很羡慕你,在他童年的时候,就能陪伴在他的身边。你们有着共同的美好回忆,还有深厚真挚的感情,在他最纯真最弱小的时候,只有你陪着他玩,陪着他笑。”
随着她的话语,林歆苗又想起了美好的童年,随着那一幕幕场景在她脑海中晃过,眼角一酸,流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是啊,在他还是个傻小子的时候。”林歆苗嘴角勾起宠溺的笑容。她接受了陆铮是龙的现实,却怎么也生不出敬畏之心,或许是彼此之间太熟悉了。
“不过我也很羡慕你们。你们和他才是一路人。”她看着对面这两个谪落凡尘的仙子,她们的容颜甚至让女人都会嫉妒。
林歆苗是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女性,独立自强,对于爱情的看法,与唐绯鲤和吉祥截然不同。在她的心目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