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说的是实话,现在的陆铮连续突破两个阶段,距离飞龙在天,只有一线之遥,实力远超从前。但是,却不足以闯出解龙天轨,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时间,哪怕是刀架到了父母的脖子上,他也束手无策。
事实就是这么无奈。
谈起这些事情,陆铮的兴致一下子低落起来,化为人形,神情肃重的盯着御水龙图。林歆苗看的没错,甘南地区那曾经湛蓝的脉络,如今都处于干枯状态。
御水龙图是华夏水文总图,解龙天轨又是天下龙气发源,本身就和华夏水文密不可分,所以不受天轨阻碍,依旧可以准确反映外界情况。
焦土计划。
陆铮几乎可以肯定,这是焦土计划其中的一环,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开展延迟,也或许这就是九头虫烛九宸荼毒百姓的毒计。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得逞了,甘南地区的状况,不用猜都知道,必定焦土流金,民不聊生。
这是人为的旱灾,就算有国家的大力扶持,情况都不容乐观。这让陆铮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他想起小时候爷爷讲过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连续三年不下雨,家中一粒粮食都没有,为了养活孩子,爷爷把铺床的苇席切成小段,炒熟磨粉,煮给家人充饥。年仅13岁的大伯陆国生,就是出去找粮食,饿昏在野外,找到的时候,已经被饿疯了的野狗们分食成一幅骨架。
菜叶树皮都吃的精光之后,就开始有人吃观音土,饿死渴死的人不计其数,陆铮那未成年的大伯,只是其中之一。
每次提起这件事,爷爷的目眶中就浊泪滚滚,那是一种真正的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改革开放之后,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国力日渐强盛,人民的生活终于得到了基本保障。最起码遇到旱涝灾年,老百姓们有水喝有饭吃,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也逐渐变成了传说。
可是这次,陆铮知道不一样了。这不是普通的旱灾,就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很难扭转。
在解龙天轨中完成了两次突破,用了近八个月,对于修行者来说,简直快的不可思议。可对于来百姓来说,八个月的时间,旱魔会蔓延到何其强大的程度?
甘南六千万百姓,亿万生灵……
也许现在……
陆铮一闭上眼睛,似乎就看到了爷爷切苇席,煮草粥,大伯暴尸荒野,百姓们吃土拔树的惨烈画面。
他的心脏一阵阵的抽搐,身为龙神,身为水神,这种惨烈的场面,简直是对于他的莫大羞辱。
陆铮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那双本该蕴含着华贵威严眼眸中,满溢着择人而噬的愤怒和悲天悯人的忧愁。
林歆苗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散布在甘霖殿的每一个角落中,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老火的表情也阴沉的可怕,在这种时刻,她和陆铮一样,感受到的是愤怒和心痛。
“烛九宸!敖擎!”
陆铮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不管他们血统如何高贵,也永远不配为神,他们的所作所为,注定了,他们就是妖魔。
“若不将你们碎尸万段,斩草除根。我,陆铮——愿自废为人,永不升天!”
这是一句誓言,陆铮内心的最真实写照。
他将为了这一目标,奋战终身!
不管他们有多大的神通,有多大的势力,哪怕他们控制了整个地球的生灵,陆铮都将和他们血战到底,誓不罢休。
在这一刻,陆铮终于明确了人生目标,那就是铲除所有的妖魔,即便永世不成源龙,也要还天下苍生一个朗朗乾坤。
“小哥,雩敛阁……”
“不必去看了。”陆铮面无表情的摆手,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祈雨祭坛下,无数双失望的眼睛,男女老少,一片死灰,如荒原般苍凉。
“白姑娘,你在吗?”
林歆苗的表情一瞬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点点头道:“在。”
“第三幅图,就有劳你和老火了。”
亨字部的三幅图和麒麟珠、凤凰胆、源龙鳞密切相关,不出所料的话,这最后一幅龙乘时变,需要三种内丹合力,或许再加上阴阳尺木,就可以顺利显现。
“可是你现在,需要稳定一下境界……”
陆铮连一秒钟的耐心都没有了,他必须争分夺秒,早出去一天,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就能少受一份罪。
“对啊,小哥,境界不稳,恐生变故。”
“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
龙性不屈,龙性骄傲,越大的艰难险阻,反而更能激发他的斗志。况且,甘南旱情牵系他的神念,如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休养的时间越长,说不定对神念的影响越大,最终适得其反。
老火和白素妆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选择了不再相劝,脸色肃然道:“那我们开始吧!”
……
甘南省汉平市郊。
一排排的军用水罐车艰难的穿行在乡间土路上,战士们光着膀子,汗流浃背,挑着一担担的水横穿过干旱皲裂的田地,向着远处的村落行进。
路边的林木光秃秃的只剩下干裂的枝桠,威风吹过,皲裂枝桠咔吧咔吧的往下脆折,声音刺耳,却连绵不断。
万顷良田,早就一片荒凉,土黄色蔓延到天际,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缺水近九个月,土地沙化极其严重,起一阵旋风,就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触目惊心啊!”
裹着风衣,蒙着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