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杀劫劫兆越发明显,无有哪一人敢轻视,一个不慎便是形神俱灭,诸多宗门道脉也是慎之又慎,三忘宫、剑宗道统覆灭之事恍在眼前。
诸位真人紧凛应下,皓羽剑尊就是自嘲一声道,“早有人言我派孤悬海外乃是幸事,然而今日至此方知不过谬言。天地杀劫,有灵众生皆在劫中,岂能逃脱。只我海外远离九州,现下劫数不显,一旦爆发必定是狂澜怒涛。”
“天地杀劫焉知不是人劫?劫数之源焉知不是我道门之中?”邢靖渊哀叹一声,众人都是明白其人有所指,一时相顾默然。
云沐阳立在牌楼之下,就有祥云清风吹来,环绕周身,顶上有金火水三色之光。他凝望诸人道,“各派道祖所留令符皆可携得三人,贫道与小徒同行,不如弥掌教也随我一同前去?”
弥掌教目中一闪,微带喜色,此种若论道行除却梅玄贞之外实是数他较弱,若是遇到争斗恐是难以得胜,因此早有此意。他上前一礼道,“恭敬不如从命,入得仙境,贫道自有门中道法感应也可前去找寻我洞真玄派真法。”
其余之人略略一看,阴阳气道三人已满,舒广尘即是出言道,“传言西极剑道与衍昇剑宗二位道祖颇有渊源,我看李真人或许可以与二位剑尊同行,不定另有收获。”
李幼实只一点首,示意并无异议。皓羽剑尊则是淡淡一笑,两脉确有些许渊源,不过所行剑道却是大相径庭,行得乃是两个极端。他稽首一礼谢过,而后便与诸人道,“贫道等人暂且先行一步。”
见此舒广尘也是与人告辞,化作流虹一道疾快飞去。少顷,唯有邢靖渊二人,他们互看一眼,随后取出一枚玉碟,对着云沐阳道,“昊行真人,我二人所驻乃是昔年幻月道幻光宗所留,若是此行不能顺利汇合便请真人多多照拂我二人门下。”
云沐阳轻一点首,那琅琊都天令本属幻光宗,而幻光宗此世传人乃是自家弟子黄蟾,若能将此物寻回便可算得其正宗。既如此接下这一因果也是势在必行,当下正容道,“如若出得此天,贵派仍在,必当回护,不使道统断绝。”
满春实听得他此言极是冷清,也是心中一寒,不过对方总算未曾把话说死,她心中稍一冷静下来,微微一叹,这也是最好结果了,当下二人施了一礼便就化作一道清光掠走。
云沐阳未在多看,将琅琊都天令祭起,俄而此宝霎时间放出一道芒光来,须臾天旋地转,但见周天星光闪烁如在身周。再有片刻,他忽而双目一睁,大袖一摆拂开云霓,就见此中群山绵延显青碧,江河交错玉带环,天地皆是呈现青碧之色,看去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弥掌教微微不解,道,“昊行真人,此地便是南华道祖所立?”
云沐阳含笑点首道,“此处离我道道祖所立之处尚还有一万八千里,贫道在此停下乃是有一事要做,弥掌教在此处稍作等候。”
弥掌教笑了一笑道,“原来如此,昊行真人自便,此处灵机盎然,正可借此修法找寻我洞真玄派道祖所立道场。”
云沐阳微微一礼,起手招了梅玄贞化作一道清风飘去。
少时他落到一处山涧,见得流水潺潺,又有叮咚之声,两岸汀兰馥郁,他目光一扫便就落坐在岸边一块青石上。随后把手一指,就有乙木元灵珠落了下来,霎时间这一方界域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生灵都是获益,更显生机盎然。
梅玄贞美目四顾也觉惊奇,随后施礼道,“恩师,可要弟子做何事?”
“玄贞我徒,此地有一物对丹鼎道脉颇有助益,我大逍遥道脉便是借了丹鼎之名方才得续,此中因果至深,可谓一体。”他轻一颔首,指着乙木元灵珠道,“我欲以此宝将那草木精灵擒捉入手,送去我灵药宫。”
“我身上灵机浩大,所修多是相克之法,这精怪必不与我亲近,少时你在此引诱这精怪前来,我自有手段拿它。”他一语言罢,身上气机瞬息缥缈起来,少时见得他人仍然是端坐青石之上,可是再是一看又仿佛是这天地之景。
梅玄贞不住点首,草木成精那神通道法未必有多强,可是其等却有一天赋神通正如那颜双华,只要有草木之处其等就可遁行无碍,因是当下也是十分谨慎。心中略一思索,便就取出素琴,少顷听她指尖仙音流淌,似如松风清泉,深涧幽谷。
远在数百里之外,有一株一人高下的朱梅老干虬枝,枝叶繁茂,有数百只雀鸟在上面停驻。忽而这梅树抖动,所有雀鸟一惊皆是四散飞去。少时这一株梅树之外十数里之处一株高有千丈的大树之上就有一个身披绿叶、头戴花环、眸光清正的粉面女童爬了下来。
这女童四下望了一望,心中悸动,躲在大树上。她略一犹豫,仍是忍不住心中那一股冲动,一个变化便是进入林木之中。须臾,她藏身在溪水边一株兰花上,以兰花为目,见得山涧旁有流水自十数丈高的峭壁上砸落下来,玉珠四溅。水边有一貌美女仙玉指轻抚长琴,而那琴边便是那一颗乙木元灵珠。
女童见此泫然而泣,当下就要伸手去拿,可是心中又是骇惧,不敢有所动作。她心中忽而一动,便就起法召唤,只是几度施法之后,发现此宝和她隔了千山万水一般,虽是有所应可是偏偏不能归来。她不知缘由,便就伏在兰花上,随她心念意动,梅玄贞所在之处却是长出了不少奇花异草来。
等得两日之后,眼前女子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