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晚上,西林觉罗氏陪着舒宜尔哈睡的,临睡前免不了要给舒宜尔哈做做婚前教育,不过西林觉罗氏作为一个正统淑女,哪怕孩子都生了好几个,对房事也不好意思说白了,只是含糊几句,又给了一本婚前必备的压箱宝典春宫图,大概是让舒宜尔哈自己琢磨呢,只是她不知道,舒宜尔哈曾经是一个熟透了的shú_nǚ,男女间那点事,她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嗯,也许比西林觉罗氏还丰富,再加上白嬷嬷的突击培训,她觉得西林觉罗氏讲的那点东西,完全是小儿科,不过她仍是装作羞涩的样子,把那本宝典丢到一边,抱着额娘撒起娇来。
十月初九,舒宜尔哈和西林觉罗氏起的都比较晚,两个人晚上聊太久睡晚了,早上就没起来,好在婚礼是在傍晚,从中午开始准备也不算迟,两人起床后,西林觉罗氏亲自给舒宜尔哈梳了头,母女俩一起用了早饭,西林觉罗氏接着跟舒宜尔哈絮叨婚后怎么跟人相处的各项事宜,都是她昨天晚上说过一遍的话,这会儿又重复一遍,舒宜尔哈却也不觉得烦,一直耐心听着。
午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大家都坐在老太太房里,本该欢欢喜喜的,气氛却一直往下将,还是景顾勒看不下去,笑着劝了几句,额尔赫也提起精神,男桌上才热闹起来,钮祜禄氏和瑚图里氏既想活跃气氛,又怕没说对反而招老太太和西林觉罗氏心烦,不说话吧,又担心长辈嫌她们不关心小姑,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还是舒宜尔哈不忍祖母和母亲难过,强笑着说:“这可是我在家用的最后一顿饭,玛嬷和额娘不说开开心心的,偏偏板着个脸,不是存心让我难受么!我就要嫁人了,这可是喜事呢,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
她话还没说完,西林觉罗氏就掉了泪,嘴里说着“这算什么喜事”,老太太怕她失态,忙说:“舒宜尔哈说的是,今儿是她大喜的日子,你掉什么眼泪呀,知道你舍不得她,只是这女孩子大了,都免不了这一遭,你看看你两个儿媳妇,都被你吓到了,你也不怕她们笑话?!”
西林觉罗氏忙把眼泪擦了,挤出个笑容:“可不是,我一想到明儿舒宜尔哈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这心里头就空荡荡的,一时忍不住,倒是让媳妇们看了笑话,幸亏额娘提醒……”
一家人其实都知道,西林觉罗氏哭,舍不得舒宜尔哈是一方面,替她委屈才是大头,大婚之日,她只能穿这银红衣服上轿,这才是西林觉罗氏最难受的地方,但是这话能想却不能说,否则就是她家对皇帝旨意不满,因而,她只能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