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一片寂静。
四十多岁的廖婉秋,要拜十四岁的少女为师?
这事,太出人意料了。
廖婉秋在刺绣这一行名气不小,对于顾绣的恢复和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权胜男好笑地道:“我只学七年,刚有小成,未臻大成,你要拜我为师?不怕别人看笑话吗?据我所知,你今年四十有四了。”
廖婉秋认真地道:“你学七年也好,十七年也罢,在我心里,是达者为师!”
达者为师!
众人肃然起敬。
她有这一份见识,可见她对艺术的尊重高于一切。
不是每一个搞艺术的人都有达者为师的观念,更多的人自重身份。
“你这么想,我却不能收你为徒。”
“为什么?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够好,还是你觉得我不配?”廖婉秋急了。
“没有!”
权胜男含笑道:“师徒名分不能说明什么,师徒之间敝帚自珍的不是没有。我觉得,相互切磋、相互交流比较好,对于顾绣的针法等等,我倒是整理了不少详细的资料,你可以在我家里抄写一份拿去研究。”
顾绣几近失传,她不依靠顾绣手艺吃饭赚钱,何必继续私藏其秘技而不外传?
难得遇到一位对顾绣艺术如此狂热痴迷的单纯女子。
传给她,由她发扬光大,不是很好吗?
廖婉秋快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
她晕陶陶地道:“高人的意思是,愿意把顾绣失传的针法绝技都教给我?我不用拜师?不用交束脩?不用做任何事情?”
权胜男微笑地点了点头。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惊喜来得太突然,廖婉秋没有一点踏实感。
她很快就道:“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去买纸笔!”
她怕等到明天,权胜男就反悔了。
权胜男莞尔道:“家里有的是纸笔,你可以放心地抄录。不过,你家中不需要安排什么吗?放心,我不会反悔。”
四十余岁的女子,仍然有着二十岁的单纯和热情。
这种人,很不常见。
廖婉秋拍了一下脑门,“哎呀,我得跟店里说一声,免得她们见不到我,心里着急!”
她左顾右盼,发现电话,看了看众人,问道:“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她的表现令众人觉得很有趣,权淑英笑道:“尽管打,没关系。”
廖婉秋道了一声谢,迅速地拨打几个号码,开门见山地道:“绣凤,这两天我不回去了,你们好好地在家里练习刺绣,不用担心我。”
不知道另一端说了些什么,廖婉秋就道:“没啥事,我遇到了一位精通顾绣的高人,会很多失传的顾绣针法,那图案绣得实在是太美了,水平高我十倍!
并且高人很大方,允许我抄录一份针法资料带回去研究!
行了,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去抄写资料!”
她挂上电话,谄媚地望向权胜男,“高人,资料在哪里,我什么时候可以抄写?”
权胜男忍俊不禁地道:“随时都可以!”
“那就现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