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拓用袖子抹抹泪水:“是。”
“萧大人说,凡与刀剑丢失有关的人,全系重犯!但与此事无关的人,依就当差。让大人好自为之!”
大汉们说完,扔下遍体冰凉的韩世拓,大步而去。韩世拓这就不敢再追出去,但痛急上来,把桌子狠狠捶上一拳。
“我让你走,你不走,这下好了吧,这下好了吧……。”
小二们见到大汉们气势汹汹进来,都吓得不敢乱动。直到大汉们上马离开,才嘀咕道:“像带走的是韩三老爷,”就又听到雅间里一声巨震。
“哎呀娘呀,韩大人不会把屋子拆了吧。”过来两个人看,就见到韩大人一个人喃喃。
见到他们过来,韩世拓再呆也不是救三老爷的办法,这就离开。在外面上马,心神全碎得不能拼起。
他本来已经告假,只等萧二爷回话就和三老爷回家,阻止掌珠说分家。但现在三叔让押走,和分家相比,同样是件大事。
石榴还是开得灿烂,但行走在下面的韩世拓目光呆滞。先去看三叔呢,为他寻机开脱,上下打点呢,还是回京?
这对他来说,真是个大难题。
……
有风吹过,杏花掉落一层。有的树上,可见点点青色杏子。石榴花则开得更为浓艳,为五月装点出它的风采。
天气暖洋洋的,身体好的人早可以换上夏衣。蔷薇花架子上,千繁百红里悦耳鸟声不断,听得人心头融融。
邵氏着件月白衫子,带着紫花在花架子下面做针线。
紫花在絮叨:“不到这里来,想到四姑奶奶过得这般的好。不瞒奶奶说,在京里虽然老太太和亲家太太都说山西好山西好,可我想着背井离乡的,又寄住别人家里,有个名儿叫寄人篱下是不是,但如今看上去,四姑奶奶果然福气大,不管到哪里,都过得比别人要好。”
邵氏含笑。她经过这一次的行程,笑容忽然的就多出来。
在船上时,水面宽阔,人的心思要跟着开阔许多。到了这里,又天天算游玩。郡王之府,相比于以前住过的宅子,自是不同。
她笑容满面,眼神儿一瞄,打在小桥旁边行走的两个人身上。邵氏笑对紫花道:“这是自然的,宝珠打小儿就性子好。”
水边儿走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袁夫人,一个是宝珠。
她们都带着笑吟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上去很是融洽,这就足够让宝珠的娘家人喜悦。
紫花又拈起一张珠儿线,还沉浸在她的心思中,倒没有去看袁夫人婆媳。她带着不敢相信的笑着:“不到这里来,可真想不到红花这般的出落,听说要让她当大管事的呢。昨儿她告诉我,四姑奶奶打算买几座山,”
“几座?”邵氏头一回听说,也听进去。把手中为宝珠做的小孩衣裳也先停下,先打听着:“买山做什么用?”
紫花疑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才说到这里,红花就让卫妈妈叫走,今天我想找她来问个明白,偏偏她一早就出了门,说是会经济。”
“她一个小丫头家,就敢去会经济?”邵氏愈发的惊奇,随即,掩面轻笑:“跟着宝珠走一回,果然她这就了不得,紫花啊,”
紫花嗯上一声。
“你羡慕她,等我对四姑奶奶说说,让你去给红花帮把手如何?”邵氏柔声道。紫花是喜欢的,但再就摇摇头。她一直是个忠厚本分的人,还是不丢她的本分:“我去了,谁侍候奶奶。”邵氏对院子里瞅瞅,感激地道:“郡王妃有情意,这里倒有十几个侍候的人。”
“那我也不去,红花有红花的命,紫花有紫花的命,我就跟着奶奶。我不跟着奶奶,可怎么能玩到这里来?”紫花面上一红,低下头继续拈线。
邵氏也不勉强她,接上紫花的话,失神的微笑:“是啊,我们可是玩到这里来的,在这里,还接着玩。”
几片蔷薇落下,掉在邵氏眼前。邵氏回魂,自己笑了:“你说你不跟着我,就不能到这里来。我说我不跟着老太太,可怎么能玩到这里来?”
“正是这话呢,”紫花是个有些呆的丫头,因为呆憨,所以耿直。她正色道:“若不是奶奶有对老太太的孝心,我紫花就不能到这里来。说起来,我就得侍候奶奶,不能离开你。”
邵氏忍俊不禁,在她面颊上轻轻拧一把:“那你就一直跟着我吧,你也大了,本来想给你配个小子,可你跟着我出来。不过我昨天想到这事,你看跟着宝珠的人都出息,我想红花配什么人,也给你配个一样的,红花要是等回京再配,也就不显得你成亲晚,面儿上不好看是不是?”
紫花又是感激,又是羞涩,低下头来:“凭奶奶作主罢了,都是我的福分。”为了解尴尬,紫花往院里院外的寻找,见张氏带着她从京里跟出来的丫头,叫画罗的,也是笑容满面的在逛,紫花就道:“看了半天,不见老太太,又让老王妃留住,要说上半天的话,中午还在那房里用饭不成?”
“老太太让接走出去逛什么大庙,昨儿说好的,是城外四房里的老太太许愿做法事,让老太太去游玩。老太太本不想去,说四姑奶奶怕这几天就要临盆,是我劝着,大老远的来了,天气又暖得人心舒畅,不玩还等什么?我说我和三奶奶守着就行,有事儿就送去,再回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