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困难过去,一重天好似一重天。前提自然的,是扛得下来。但前提的前提,这是应该去的地方。
有困难面对应该喜悦是不是?
有硬仗应该开心是不是?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仗将会死人,也许还死长平郡王。但大将浮沉风云的地方就是这里,打好仗是他们的终生宿命。
可见该是你的总会到来,该用的心也一定要用。唯其在最困难最不能坚持的时候顶住,才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他面上的笑容对着梁山王,眼角余光看的却是陈留郡王。陈留郡王只有三个孩子,他家里的妾他沾不了身,长平郡王并不知道,只知道全是嫡出,这又尽数许给太子,这难道不是十数年陈留郡王名将威风所至。
这场酒喝到现在,酒没有下去一坛,长平郡王早热血沸腾。
梁山王又露出欣然,换上笑容:“呵呵呵呵,”把酒给他们满上。
一仰脖子干了碗中酒,铿锵有力地道:“王爷放心!我必然不放苏赫过去!我必保全王爷交给我的一兵一卒。”
长平郡王好容易平下来,就又泪眼汪汪。
梁山王的为人…。上位居久了,狡猾计谋全让郡王们看穿,没有人说他好。但排兵布局上毫不含糊,让人啃骨头,还不给快刀,那不成了害人性命。
像今天把最难挡的地方交给长平郡王,也算难得。守这种地方,梁山王随后还有话:“把我的中军给你!”
谁喜欢跟渭北、汉川郡王轮流坐在最后上面,但有时候想往前并不容易。如冷板凳坐得太多,军功高的仗梁山王是不给他们的。
这种要害地方,一般不给梁山王不相信的人。他怕你还没有打,先吓跑了。能得到这个指派,长平郡王顿时有种王爷降大任于自己之感,顿时可以看到自己以后在会议上的座椅,会往前挪一步。
挡这个地方的汉将,一不小心先让风夺走性命,更别说挡住苏赫。
不得不承认的是,从整体上说,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彪悍过于关内人。他们的体格耐力都经得起大风吹,又经得起乱石砸那感觉。
也是苏赫他们顺利溜走的地方。
这是自然形成的地利。
又是石头山,风太大时吹来石头到这里落下,又吹走石头落下山峡,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铁鹰嘴子并不好挡,那是个地势崎岖中有窄谷,因此吹来的风到此只有一线,寻常时也强烈地可以吹走马,大风时更是寸步难行。
又过三巡酒,长平郡王还是激动的眼窝发红。瞬间金戈铁马入梦来,恍然此间是梦境。
……
梁山王欣慰:“那就交给你了。”
长平郡王打个激灵,霍地起身,胸膛已似标枪般直挺:“敢!”
……
铁鹰嘴子!
……
酒菜上来,夏天菜式多,有许多新鲜菜。酒过三巡,三个人吃得都很痛快。梁山王慢慢问了出来:“长平,让你挡铁鹰嘴子你敢吗?”
前面的不踏实,全是让袁将军这几年升官女儿定亲给害的。但这一会儿也就平复,他还只是个将军罢了。
对于梁山王这算给他的尊重——陈留郡王是袁训的亲姐丈,这脸面只能是给长平郡王的——长平郡王就正色,就声:“是!”恭恭敬敬捧起面前银碗,呷上一口,心中油然生出踏实之感。
袁将军那么高的圣眷,王爷也有不买他帐的时候,可见圣眷再高,王爷还是王爷,将军还是将军。
梁山王干脆的回了话:“这里没有袁将军的座儿,今天不叫他!”长平郡王的心又得到很大的鼓舞,对王爷十分敬佩。
陈留郡王的二子一女,和太子长子长女结亲,太子的嫡子,许的又是郡王妃亲弟弟袁训,长平郡王面色悠然,有着对银汉遥指的向往:“让人羡慕啊。”
“你们兄弟两个,占了太子府下最光彩的亲事,王爷,何不请袁将军前来一起共醉?”
长平郡王聪明的认为这里应该再多一个人。
亲手给两位郡王倒上茶水。
帐下郡王们在王爷面前这般的和契,也是王爷为人不错是不是?总比见到他全沉着脸,背着他大家欢呼的好。梁山王也就笑了,指着椅子:“坐坐,我们今天边喝边谈,这会儿品品我去年收着的好茶,等下还有好酒。让人守好营门,我们尽醉此夜。”
儿女的亲事结得好,陈留郡王更要放低身段,尽量抹平嫉妒。哪怕长平郡王心里没有嫉妒,陈留郡王也亲切的和他抱了抱,互相热烈的用拳头捅了捅对方。
这里只有三个人,也个个是人精。
陈留郡王随时笑得下巴要掉地上,这本就是喜事。又要做给别人看,等传到太子耳朵里,也是陈留郡王欢喜不尽,巴不得的有这门亲事,也让太子喜欢不是?这就笑得又要自持,又忍不住那光景,欢天喜地走过来。
圣旨的内容,长平郡王也已尽知,这就满面艳羡起身还礼,亲昵地道:“陈留,你有佳儿和佳女。”
陈留郡王含笑拱手,他本就生得玉面长身,这一笑更是灿然生辉,徐徐走来,衣上青竹似有风而动,看上去神清气爽,俨然一个玉人。
象牙白色的竹子绣衣裳,上面黄花数朵说尽fēng_liú。玉色锦绣腰带,系一块青色玉佩,透雕双喜字文。让梁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