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没有萧观一腔混心思,住了马道:“抢功来的吧?”
袁训身边的太子党们才嘀咕着:“他倒跑得快!”南里北里的打福王的后援,接太子手谕也没两天,这就又到京外。
“小王爷您看,袁将军!”白不是眼睛尖,一眼认出夹在中间的盔甲是袁训的。萧观眯起眼,再次怪叫一声:“儿郎们,给我冲啊,把他们挤到后面!”
他们刚打过援兵就回来,不曾休养,盔甲上都带着暗红血迹。见太子歇息的小镇就在眼前,另一支队伍直抢入眼中。
以白不是为首,都嘻嘻哈哈大笑,把杀气冲散几分。
王千金怪叫一声:“晚到没办法挑孩子。”
萧观的粗声从盔甲内传出:“快,再快!不能比小倌儿晚到!”
打雷似的马蹄声,惊碎官道黎明。漆黑盔甲从面罩到靴子上面,杀气凛凛。
……
当晚,宫中又放飞几只风筝,飘往何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抹安宁的颜色高飞而出。
“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救驾有功。”皇帝笑容满面,微叹一声:“让这件事情结束吧!”
皇帝不能再听下去,打断:“别说了,”看向宝珠更为温和:“你是怎么进来的?”宝珠涨红脸把她编的假话回出去,中宫打趣道:“这个你可没有告诉过我。”宝珠扭捏:“这不是,编出来的,”
“当天晚上在城外,以连大人等为首的老臣们等因知皇帝娘娘还在宫中,涕泪交加不肯饮食,”
皇帝深吸口气。
“永定门破的时候,也没有大乱。太子殿下出府亲自督战,太子声望之下,又招揽来一批人,百姓们纷纷声讨。反贼不过就那些,京中百姓却有千千万。太子殿下仁心仁德,怕百姓们有失,我们当天才退出永宁门,为好出入,直到现在也守住永宁门,不曾离开一步。”
他似胆战似心惊又似希冀,想听到更多的忠臣义人,又怕听到更多的颠簸流离。
天下之安定,本来就在他心中。他不乱,世事也就不乱。话倏得出现在皇帝脑海里,深吸一口气:“你接着说。”
只看到她的笑,皇帝又有安心之感。
“有公主在,有镇南王爷在,我们都好着呢。”宝珠抬眸,明珠似的眼光满含笑意。
“哈哈,”殿中畅快的笑声出来,皇帝没来由的,忽然就笑得前仰后合。中宫见他喜欢,也就跟着喜欢,但笑得自持,又夹杂着担心:“你们没事吧?”
梁山王世子妃,还有那娇气的小沈夫人,还有曾总想着害人的明珠,又一回和宝珠并肩作战。
“大旗刚竖,就有人来批。京中天子脚下有的是能人义士,他们抗敌也比普通百姓们伤亡小,又有,”宝珠轻轻地笑:“大同抗敌的女英雄们,”
皇帝含笑:“说下去。”
中宫笑了:“这孩子,你呀,一直就是能干的。”
“当时和王爷商议,都督府和指挥司要迎敌,百姓们谁来照管?王爷让人认认那些大汉们,有一半是曾关押过,有名的刺儿头。王爷说他出面多有不便,臣妾就大胆出面,以袁二的名头儿竖起大旗,让慌乱的百姓们知道,还有一个地方他们可以到来,大家拧成团儿。”
皇帝有了欣慰:“你是忠心的人。”
“我有幸离镇南王府不远,带着孩子们和公主王爷会合在一处。一开始想出城,没出一条街,见到十几个大汉护着一帮子百姓在民居里,触动我等心肠,皇上和娘娘还在宫里,臣民们哪能就自己逃命?”
宝珠没有看到,是敏锐的察觉到。板荡乱世出英雄,她早知道皇帝不会爱听。悄悄儿的一丝思绪觉得有不对,宝珠略加快语速。
皇帝不安的动一动。
“最早起来的,是一帮子市井之徒。”
皇帝的笑容让打下去,幽幽深叹。
“大街上乱的时候,示警梆声就起来。有人跑有人逃还有孩子们找不到家人。”
皇帝点一点头。
先道:“太子殿下好,公主好,请皇上放心。”
“把外面的事情对朕说说吧。”皇帝笑容加深。中宫和他一直相伴,看出来此时的皇帝是这几天里最轻松的,忙对宝珠使眼色,要她捡好听话说,却见宝珠垂首应声,已说起来。
还有别人拼回来不是吗?
福王打碎这段安宁。
任保结结巴巴的回话,是他内心中骇然。皇帝,则是悠悠梦回,回到他曾深有寄托的安宁平和之中。
这算艰难时候上来,但袁将军夫人安然进来。
又怕有人暗中和内宫中通信,把内宫院墙外十数丈远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也烧去,从内宫往外面看,光秃秃一片先入眼中。
福王在宫里长大,知道内宫外宫以至通往宫外,都有暗道相连。他先烧毁与外宫最近的民巷宅院,他找不到暗道入口,也让人无法进入。
他心中让风刀雪剑割破的江山,让宝珠的到来拼回大半。
看着中宫和宝珠行礼,皇帝情不自禁有一丝笑容。
一炉沉香似红尘浮土,把金钩玉阙描画出凡世奢华。皇帝坐在奢华中,看着中宫和宝珠进来。他听说福王和定边郡王把宝珠送到内宫门外面,让他在心里重新勾勒出昭勇将军之妻的身影。
……
中宫亲自带宝珠去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