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来以前,知道儿子是爱拧的人,打迭起好些话和儿子说。见到他果然是软硬不吃又上来,微微一笑正要说,外面又过来一个管事的:“夫人,又买回来一批,请您去看看鱼可相似?”
柳云若窃笑。在他看来没有过多的不同,刚才说一个雪白,一个淡黄,也是搪塞母亲的举动。见到母亲使唤家里人认真的跟银鱼过不去,不笑有些难过。
柳夫人偏偏看见,让管事的人去厅上等着,说自己就过去。转过身子对上儿子,没好气地道:“你阳奉阴违成了习惯,本来有句话我不想提你,你又背后笑什么,我这就和你说个清楚。”
“母亲请说。”柳云若见母亲来真的,有些噤声。
柳夫人挑起眉头:“刚才你说京里一万人,九千九的马屁精里,有能干和白起哄的一说。”
柳云若嘴儿一张,后悔不迭。
柳夫人不放过他:“这话是从我的话里跟出来的,现在我重说一回。京里有一万人,九千九百九,包括我和你父亲,都算在内。独你,不是马屁精。要算你在内,你也只是白起哄的。”
柳云若一句话也不敢回,就是这样,柳夫人边往外走还一边骂他:“又生新能耐,知道有能干的马屁精。从此知道你不是能干的人,倒也算自谦自逊。要知道奉承,想当能干的人,就应该怎样,想来不用我说。加喜接不来,一万个理由里面,你占九千九。这九千九里总算有你了!”
骂的柳云若大气儿也不敢喘,躬身往外送走母亲直到滴水檐下,回身进来难免怏怏。
取过水壶又给兰花洗叶子,一面洗一面骂萧战:“等我把这破烂流丢养成肥壮,一把摔你脸上去。”
……
夜色上来,苏州的夜景热闹上来。小院不太深,外面夜市上喧闹阵阵传得进来。
小二把最后一口茶喝完,浑身舒泰对太子告辞,又来谢宝珠:“四表姐的手艺没的说,明儿我还来吃。”
听的人全笑他,小二又来约袁训和大学士:“说好的,明天晚上同我去会诗文,一个不能少。”
赵夫子安他的心:“你放心回去歇息,明天有我看着他们呢。”
小二就去找阮瑛和阮琬。往院子里一站:“瑛哥,琬倌,回去了。”
红枫树下的房门内,伸出两个小脑袋,眼珠子机灵的乱转,正是阮瑛和阮琬。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回去,我们在这里睡。”
赵夫子含笑:“让他们跟我睡,你忙你的去。”
小二看看脚下影子,孤零零一个。再看孩子们形影成双。恼火地道:“睡觉也把我丢下吗?那我一个人多闷的慌。”
另一个小嗓音回他,元皓走出来:“他们从此是我的人了,你别想勾回去!”胖手一挥:“回来开会。”
小二瞠目结舌:“啊?哎,哎……”
阮瑛兄弟扮个鬼脸儿:“二叔(父亲),胖队长的话要听哦。”
“开会哟,谁也不许再出来!”小王爷用这话把小二张口结舌堵上。三个人嘻嘻回房。
赵夫子好笑拍着女婿:“你走吧,让他们在这里玩几天。我都听他们说了,跟着你上路,一天的课你也没有讲。我们这里讲课呢,比跟着你好。”
把小二送到门外,小二呼一口气:“我就是气这一对小势利眼,有了玩伴就不要我。”
“小势利眼也是你生的。”赵夫子佯装嗔怪,和小二道别。
回到院中,来到孩子们房外,见到他们用小案几堆出大长的小桌子来,围成一个圈,加寿正在说着什么,赵夫子油然的自得,喃喃道:“多玩几天才好,好在苏州这一站我打听过,不是匆匆就走。”
放下心,他回房去准备孩子们在这里的功课。
……
房中,烛火摆在孩子们后面的高处,照下来又明亮,又不会碰到他们。
加寿面前铺开一张纸,细细解说着:“这是称心和如意下午采买时弄来的,只是附近这一条街上的点心铺面,但足够咱们明天逛的。后天逛的,再请她们明早买菜时弄来,明天晚上再推敲。如今先看这个。”
阮瑛阮琬听得津津有味。
“荣味斋。”
“采芳斋。”
“……这些是有名的铺子,都要一一的品尝过来。”
加寿说到这里,大家的眼光望向胖孩子。等着他发话,元皓神气活现:“加寿姐姐,这要花多少钱?太多了可不成。”
加寿慢声细语:“节俭不会出错,但表弟你想想,咱们一是难得来到这里,以后只怕没机会再来。又或者咱们结伴的来了,有名的铺子却搬走一两家,当时令的吃菜,也要当时令的吃点心。这当时令,并不只指春天吃香椿,夏天吃荷花,也有个此时此地此人的意思在。”
元皓从没有听过这话,就眼睛张得大大的。
“二来,咱们不是只为自己吃的,元皓你呀,遇灾救灾,遇有名的菜也不能放过,因为好吃的要送回去,”
元皓站起来,继续威风:“送给太上皇送给太后,送给皇上和皇后,也给父亲和母亲。我的小妹妹多喜和加喜也要吃。”
萧战自然是坐到加福身边,低笑:“多喜不能吃,加喜也不能吃。”但巴掌拍的震天响,喝彩声也最高:“好啊,跟着表弟吃好吃的去。”
二丫捧出包袱放到案几上,加寿打开来,露出一叠子银票,大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