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劳尔:“如果他们不上当,本府邓大人不会放过他们。如果他们上当,有你的就是有你的。”
“是!”钟南欢天喜地的出去。他是夫妻陪伴县主念姐儿跟到这里,齐王颇为欣赏他,但并不拿钟南当随从使用。别的人也不能约束钟南,由着他走到亭子上面出神。
要是再有一桩扬州似的功劳,哪怕一样受伤呢,但等回家去,曾祖父面前一定光彩。
南安侯府远不如以前,钟南看在眼中。南安老侯历任的是外官居多,晚年才当上都御史一职,认真来说,侯府门前车水马龙的时候不算多。但稍有责任的子弟,包括钟南的祖父二老爷三兄弟,包括现任南安侯,都感觉出那朱门后面的点点颓淡。
这一点上,钟家只有年迈的老侯不担心。老侯虽然眸光已现混浊,但他心明如镜,知道只要加寿得意,子孙们不会太差。
但作为子孙们的南安侯钟恒沛等人会怎么想?在加寿得意以前的这年头儿里,眼睁睁看着似有精气神袅袅散去,他们心里不是滋味。
迫切的想得到一件又一件功劳的心,就出现在身为次子的钟南身上。
袁训疼他是一回事,口风紧,不把后面安排知会钟南是另一回事情。因为不知道后续,钟南想想不办了这些人再走,不就少了一个机会?
他愁眉上来,对着一株火红枫树坐着,直到妻子过来。
“你在这里犯什么呆?没事儿吗?那去帮忙捆绑行李啊?你当我们不要人手吗?”龙书慧纳闷:“今儿跟个傻子似的,倒不机灵了?”
钟南醒过神:“书慧我对你说,”心里话打算和妻子说上一说。
另一个人走过来,是京中齐王府的侍卫总管,一共有两个跟出京。一个贴身服侍齐王,另一个带着齐王车驾县主车驾在官道上行走。跟钟南熟悉了,也时常的往厨房问龙书慧要东西吃,见到夫妻同站在这里,忍不住笑话。
“哟,南爷?你们夫妻明儿上路还不能说话,这大家全收拾东西呢,你们却偷闲上了?”
他把个“偷”字说得特别重。
龙书慧涨红脸儿,啐上一口:“又胡说上来了。”难为情的走了。
钟南留下那个人,等到妻子看不到人影,放心的几句粗话出来:“你想老婆了蛋疼怎么的?还大家全忙着收拾,独你没事人,跑来讨臊能饱肚吗?”
骂的那人笑个不停:“狗嘴里不能指望象牙话,我就想老婆也挨不着蛋疼。”
“你三把两把的,不就蛋疼了。”钟南鼓起眼睛继续骂:“昨天说你寻医生看脑袋,难道不是我说中了?”
“我呸!你脑袋才是那货呢。”这总管气的走上亭子:“我把你个得意上风头上呆着,明儿要跟你家表叔出门儿逛的坏东西打一巴掌才好,太兴头了不是?有你表叔脸面,殿下得带上你。路上有好事儿,我们全是挨行刺的,只落你一个人脑袋上,到时候你寻医生看东疼西疼的,看我笑话你一辈子。”
对着钟南头上就一巴掌,见到钟南呆呆的却不躲避。
“呆病犯了不成?”总管奇了怪。
钟南一指他,神色还是滞滞的:“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这模样透着大大咧咧,总管冷笑:“我没有好表叔,我没处跟上路!”袖子一拂扬长而去。在他的身后,钟南一跳而起,他乐了。
“是啊,跟着上路,有好事儿自然落我一个人头上。表叔能不照顾我?”钟南想通了,表一表感激,对着远去的总管抬手笑道:“到了杭州我请你吃酒。”
总管回身一笑:“免了,留下银子治你脑袋疼去吧,不然你老婆可苦了。”
“去你的。”钟南骂上一句,心头暂时的乌云一扫而空。
……
漆黑的窗纸内,有了一声轻响,火石打着后,新起的烛光淡淡的,似一只荡漾涟漪的小船,把明亮在房中晕染开来。
与此同时,房门外也有低低的呼唤:“夫子,咱们要上路了。”
赵先生系着衣带,道:“知道了,我们就出来。”听着门外人走开,他拿着两个孩子的衣裳到床前,枕头上,是阮瑛阮琬甜甜熟睡的小脸儿。
他先叫年长的阮瑛:“瑛哥,昨儿说好的,我给你穿衣裳了。”迷迷乎乎的阮瑛嘟囔:“祖父,太早了吧,打拳也早,念书也早,”
“是咱们要出门儿了,走了,昨儿痛吃一顿螃蟹的时候说的,你不记得了?”赵先生温言细语说着。
阮瑛还是没醒,长长地一声:“哦。”
赵先生给他穿好夹衣裳,外衣却没有穿。又给阮琬穿好。打开房门,关安带着一个人进来,赵先生轻施一礼:“多谢关爷和这位哥儿。”两个人摆手:“不值什么,您也太客气不过。”
径直到床前,房里的行李是昨天睡以前装上车,只有床上还要用一夜的被子,再就是两个小爷。
用赵先生的大衣裳,关安把阮瑛裹起来抱在怀里,小子用被子把阮琬裹着抱出去。余下的铺盖,又进来一个小子帮着赵先生收拾走。这个时候的院子里,加寿等也陆陆续续的出来。
小六苏似玉、拌嘴三差人和小红,也没有例外的是让抱出来放到车里,直到车开动,也没有醒。
五更开城门,夜色伸手不见五指,除去袁训等,余下的人各寻马车重新睡下。
城门上,齐王带着念姐儿等在这里,换上便衣的殿下,由邓甫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