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郡王的人马尚且不能尽数清除,江强的水军有能用的人,皇帝听从上官风和凌洲的上谏,原样留用。
江沿左右一看,车马箱笼真不少,大喝一声:“人赃并获!白卜,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卜乐死了,板起脸:“你劳动兵马为拿我?”阴沉沉冷笑:“将军,你的军需原是这样使用的?”
“我呸!亏你有脸提军需!白卜,我来问你!调用军需有章程,你还记得吗?”
“记得。”白卜大声说了一遍:“实数儿领取,公文流程。”但是阴森森提醒:“江将军,自从江强拿下,不是以前你们卡我的时候,船,给破的,漏水的地方木料也不给,要我拿修帐篷的东西填补。兵器给缺口的,帐篷给别人用过,破的可以丢的!如今,我也有直往兵部请调军需的权力!”
对着皇帝又说出以前大受气,白卜内心再次欢呼不已。
江强还不知道又让阴一回,又是狠狠一啐过来,手中把兵器握好,拿出正气凛然的大威风:“你还敢狡辩!你今年刚补过军需!这又领的是什么!新船新帐篷,你还修路?”
跟他的人起哄:“修路是工部的事情,户部走钱粮。你白将军六部一把子拿下是怎么了?”
白卜啼笑皆非,笨蛋笨蛋们,你们懂个什么……
“等工部和户部来修路,来不及!”旁边有人不紧不慢的回了话。
白卜喜欢的手脚没处放,说话的这个人是袁尚书。
江沿瞪眼:“你是谁?”
袁训走出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我是袁训!江将军,我身为兵部尚书,调动军需倒还要你答应?”
好似一闷棍打下来,江沿嘴张不开似的期期艾艾:“袁袁,尚书?”一半儿不肯相信袁尚书会在这里,一半儿又相信来的是小袁将军亲戚。
那来小袁将军的爹也应该。
江沿来前的怒气再增,一耸胸膛,自以为拿住道理,对着袁训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原来是尚书在这里,请问,您这一批军需给的大家伙儿不服,你怎么解释?什么时候给大家伙儿全补上!什么时候给大家伙儿全修修路!”
嘲笑道:“就为你儿子在这里,你徇私舞弊,你还敢出来威风!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下个评语:“笑死个人!”
他的话,早就气倒胖队长。胖队长忍不下去了,小胖手用力拍着:“好呀好呀,舅舅最威风,舅舅是尚书,舅舅的威风你管不着!”
“好呀好呀,”四喜姑娘看得眼珠子乌溜溜转,看着多新鲜不是?也跟着拍小手,争先恐后:“坏蛋舅舅最威风。”
“爹爹最威风。”
“姨丈威风,姨丈最威风。”
江沿带来的人哄地一声大笑:“哈哈,笑死个人儿,尚书徇私舞弊喽!”
有的人往后面看,吼当兵的:“本城县官呢,快弄来快弄来,让他们当个好人证,看看咱们的尚书是什么德性!”
皇帝城府也是深的,但听到“快把本城县官弄来”这话,低语道:“可见平时飞扬跋扈,官员们并不敢管。”
镇南王手下也有一群兵,而且这会儿针对的由白卜变成袁训,是他的亲戚。王爷摆个“公正”脸面,为江沿等人说句公道话:“当兵的桀骜寻常事体。”
但江沿以下犯上,镇南王才不会帮腔。
皇帝点一点头,但还是喃喃:“这里应该有个郡王,延宁郡王不在,是乱的源头。”
场中,袁训定定地对着哄笑的江沿等人看着,曼声而呼:“老关,取我弓箭来。”
迎接皇帝,袁训没骑马,腰上除去方便随身的短棍以外,就是一把短刀。
弓箭在马上,关安取下送过来。
江沿等人暗惊,龙家箭法在北方逞威,袁尚书因地位尊贵,军中都小有名声。
就是江沿等人没听说过,袁训也一样握上弓箭。
笑声嘎然止住,都盯着袁训。见他跟玩耍似的,有一下子没一下子的拨弄着弓弦,既不举弓,也不接关安手中捧高的箭袋。不知道尚书要做什么,江沿等人紧绷中有了错愕。
胖队长可乐坏了,刚才鼓动喝彩,这又维持秩序:“都别说话了,看坏蛋舅舅好箭法。”随后他紧抿起嘴唇。
只有一个人不听他的。
小十生得似祖母,深受姑母袁国夫人和长姐陈留郡王妃喜爱,就要到了,小十和长姐坐车。车排在最后面,等他们下车,前面见礼的人热闹挤不上来,执瑜让二弟带跑,再然后就是江沿到来,小十就一直没说话。
但见九哥威风,小十乐了,跌跌撞撞跑出去,挥舞他的小弓箭:“九哥九哥,我也来。”
看到执瑜,小十招呼他:“瑜哥大侄子,你这会儿闲下来了,总算可以说话儿。我和大姐特意来看你,特意来看你的!”
执瑜大乐:“多谢十叔。”受小十提醒,挟弓也到父亲面前,执璞跟在后面。
兄弟们欠身:“爹爹,儿子们为你捧箭袋可好?”
元皓小六韩正经也乐了:“还有我们。”柳云若无声无息的跟上去,怕晚了就让落到爪哇国。
这场面看在江将军眼里,更认定袁尚书为自家人大开方便之门,还敢仗着是尚书欺负人,不由得江沿更认为占足道理。
低声叮咛身边的人:“现在咱们要会的是尚书,可不是白卜那么简单,大家留神,咱们有理呢,别一不小心丢了。”
江将军把兵器放回马鞍桥,对袁训这“行径”鄙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