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学士颔首,安王倒下来,要听实话,就听当时在的人。书房的小子们对安王忠心,把事情说出来以后,一口咬定文家的人先于府中的人到书房,这不正常。大学士也认为应该先审这个疑点。
守门的人没有隐瞒,因为这事情在府里下人中过了明路,他们背后早有谈论。
有两个婆子叩头回了话,虽战战兢兢,但较完整:“不是我们听王妃不听殿下的话,殿下不许王妃在府里管事,但管家大娘子也管不住王妃,我们又能怎样?再说殿下时常的得罪皇上,让他闭门思过,王妃说为殿下筹划重讨皇上喜欢,她说家里人不听她的,要时常的和娘家人商议,殿下好了,我们是有功之臣。又给银子钱,文家的人出入,只从我们看管的门进来,家里人都知道,只瞒着管家娘子们。”
“文家的人是凌晨三更进来,今天一直就在府里。”
太子和齐王气的面色铁青,就没有人说王妃送酒菜的话,这事也与文家脱不了关系。
柳至不放过一丝疑惑,厉声再问:“为什么你们相信外省来的王妃能为殿下筹划,却不信殿下与皇上父子之情?”
婆子们你推我,我看你,对太子和齐王不安地瞅了瞅,小心说出来:“京里都知道太子妃和齐王妃都深得宫中宠爱,我家王妃说她时常的去拜会,我们也不懂,我们想说不定能成。殿下好了,我们是下人也好。”
太子和齐王哭笑不得。
这谣言京中也早存在。
说太子为什么根基稳,因为他有太子妃加寿。齐王为什么有圣眷,因为他有齐王妃。
这又是看不到太子和齐王自身也有能耐的人,太子和齐王感爱太后,也没有认真反驳。
安王府的下人这样想,倒也情有可原。
柳至让守门的人出去,张大学士建议:“审文家的人?”
国舅胸有成竹:“不,审文家的下人!”鲁豫亲自出去,带进来文家在京里的住处,侍候的人。
原来在刚才的功夫,柳国舅已让人把文家的下人全带来,而文家已让看管,当主人的还不知道,也就没什么交待过。
柳至让人把刑具从刑部搬来,进门来血腥味道十足。有一个小孩子受不了这味道,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柳至看也不看:“上有太子和齐王二位殿下在,我是刑部尚书,今天你们不招实话,就在刑具上死吧。”
让人同时架起四、五个家人送上刑具:“谁先招,谁先活命。”
有一个人立即就招:“老爷们最近说话我们不知道,但上个月接来别房头的小少爷,”
指指大哭的孩子:“王妃归宁,哄着他叫母亲。”
齐王怒气上涌,起身来用力摔了一个茶碗。太子气得手指颤抖,张大学士也气的胡子抖动,叫了出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们都看过安王,医生又说不能好,安王妃接来这个孩子用意不言自明。
安王再不好,是齐王和太子的兄弟。齐王愤怒的忘记太子比他位尊,咆哮道:“带安王妃!”
安王妃进来,这房里的人都怒容对她。最为生气的,当数太子和齐王。
都在心里骂,你算哪根葱,你是钦点的刑部官员吗?你就是钦差,不负责安王的案件,也不能对安王下手。
你就是负责安王的案件,也不能私自对安王下手!
太子恼的还在哆嗦,手指指安王妃,话到嘴边怒气涌生,一个字也出不来。而齐王和他一样,还是柳至问话。
“安王妃,你在酒菜里下的什么毒?”
文家的人埋伏在府中,为的就是安王倒下,对他忠心的人必然失探。他们前来保护安王妃不受伤害,及早控制府中局势,也能把下毒的酒壶带走,及时洗干净,装进去无毒的酒当成残酒。
柳至问话应该这样恐吓,但安王妃怎么会怕呢,你又没有证据。
安王妃装着伤心的妻子模样,泣不成声回的坦然:“菩萨托梦……菜是管家大娘子亲手……酒是这府里的管事采买……殿下还能好吗?”她甚至对着太子和齐王膝行数步,大有牵衣苦求之态:“求求您,救救他吧,他还年青,我也年青,我们还没有孩子!”
太子和齐王怒到极点,犯起了膈应。面对这种恶毒还要装相的人忍不下去,太子抬腿一脚,把安王妃踢出数步,要不是柳至上前阻拦,以太子怒气,只怕就此把安王妃踢死。
柳至斜次里抢上来,和几个眼明心亮的捕快一起拦下太子,鲁豫在刑部多年熟知公事,起身叹气:“殿下,这是钦犯。”下一句当由皇上处置不说,太子也能明白。
太子是劝下来了,齐王还没出气呢。齐王大骂:“恶妇,你好狠的心!”
安王妃让踢的不轻,手抚胸口咳嗽几声,嗓子有腥甜味道,用帕子接住,是一口殷红鲜血。
她计划虽周密,到此也害怕上来。首先要保自己性命,苍白脸儿反问:“我犯了什么罪,要这样对我?”
“啪!”
太子捶了手边案几,张口也是大骂:“贱人还不肯招,带上来!”
柳至把文家的下人和那孩子带上来。那孩子让吓住,最近哄他喜欢的是安王妃,孩子对着她奔去,哭道:“母亲,我害怕!”
“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齐王和太子骂道。
安王妃还能稳住,惨然一笑:“这是亲戚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