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对韩正经另眼看待,与老王信中的描述不无关系。对好孩子另眼看待,与元皓的成长不无关系。
生下纨绔子弟,就如延宁郡王一样,后代子孙让江强一锅儿端,他表面上还假装用心追找小郡王,贿赂上又足,把京里一瞒这些年。
皇帝说这些话还算论边城及梁山王府的功过,但镇南王听得入心,更生出多喜可不能许错亲事的心思。
再找一个忠毅侯是难的,但也不能寻个定边郡王那种抄家灭门之人,也不能寻个福王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也不能寻个江左郡王那样没看住自己儿子之人,更不能似延安郡王早早战死,落得后代子孙无人教导,死在家将手中。
为加喜挑的这个人,一定要能文能武,擅于应对各种场面。就像执瑜执璞一样,走丢了还能抱着大批敌国公文回来……镇南王想到这里,嘴唇动一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
皇帝说了出来:“让尹君悦那一批六个人,前往梁山王帐下,守定边郡王旧封地,和郡王一样有治理之权,谁出色,就把谁定给多喜。”
镇南王眉头一紧着了急。
他刚才也想这样说,像瑜哥一样,在水军能行,在边城也名头儿不错,不如让六个人去边城吧。但再一想,边城苦寒,多喜不是加福那般能干,夫妻们也舍不得多喜离开京中太远,只怕多喜要过梁山王府女眷一生等待丈夫的日子,镇南王就没有说。
但皇帝想到,王爷苦了脸儿,嚅嗫道:“边城冷,又苦,太远,多喜娇生惯养……”
皇帝愕然过,面上涌出又好气又好笑,斥责道:“这还不简单吗!等到选出人来,再把他往近的地方调就是。如延宁郡王的地方,”
镇南王也错愕了:“您一直夸瑜哥,难道没想过给他?”
皇帝一下子让问的哑了嗓子,有一件海风也不能开解的纠结事情,本来让皇帝压在心底,只尽情享受海风,在镇南王脱口的话里翻腾出来。
……
边城缺少国公和郡王,梁山王处吃力,频频上公文问大战巴根的犒赏,都两年过去了,几时才下来。
他问的是新国公人选,与靖和世子袭爵,及葛通……因为王爷公文上把执瑜写成和葛通一样功劳,执瑜不能避免。
这事情要由皇帝来定,皇帝听多了上谏,海边吹风也为躲避一时,本想休息几天回京再议这事。偏偏呢,又遇上执瑜暂行使延宁郡王权力,把心腹大患班仁拿下。
公文回京后,针对执瑜的非议就更多。最有力的反对原因不是他有太后,这一回不说裙带关系,而说执瑜年纪不大,他今年十八周岁,哪能当郡王?
顺带的,霍德宝让连累。七岁离京,回家祭祖,约在八岁上到军中的霍德宝,比加福小一岁,今年十五周岁。
对葛通不满,或者眼红他的人一拥而上,誓把袁执瑜压下去。压倒永国公世子,霍德宝也不用再提。
袁训甚至没想到让长子袭父亲爵位,也就不会对这打压有任何动作。前太子党知道皇帝并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事涉袁训和葛通,他们也只看着。
京里最近谣言多,风向也多变,由太子公文里一一写明。
……
皇帝宁愿听瑞庆长公主的指责,也不愿意给执瑜加官职,就是认为他太年青,官职徐徐的加不迟。但边城安危和霍德宝又当别论。
面对镇南王的话,他只能噎住。原来镇南王也这样想?皇帝愈发不知道怎么处置郡王之缺这桩大事。
君臣之间忽然就尴尬,镇南王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迭——执瑜现有太后,又有加寿,自身有能耐,官职不愁没有,这会儿说的太着急了不是?
于是,海风也似变得索然无味,君臣相对无言。
但好在没有一会儿,孩子们笑声传过来。
“老爷,您捡完东西了吗?”褚大花,关大牛,小豹子三个人,各自抱着小木桶嘻嘻哈哈跑来。
这是他们每天要做的玩耍,青山绿草之地比花草,在海边就斗鱼虾。
孩子们盖好自己的小桶先不给看,对皇帝希冀地望着:“这会儿比吗?”
对着他们的小面容,皇帝心情重又开朗,说一声比,单独有一个侍卫负责捡鱼虾,送上来,皇帝加上三个孩子蹲下,各取出一条鱼放到身后,嘴里说着:“大鱼虾呀小鱼虾,我的大!”
四条鱼亮出来,关大牛欢呼:“我的大,我赢一局。”老实不客气的,把四条鱼全收到他面前。
“小贝壳啊大贝壳,我的小!”
小豹子欢呼:“我赢这局。”把四个色泽中看的贝壳收到他面前。
皇帝没赢一局也心情愉快,忽然起身把镇南王一通取笑,低低道:“你怕多喜嫁的路远是不是?以后我偏把这地方给多喜,你和瑞庆可愿意?”
说过蹲下,往他的小桶里捡龙虾,这会儿比的是龙虾,只看褚大花小下巴扬起,就能猜出她捡到不错的龙虾。
“大龙虾呀,小龙虾,我的大。”比一比,果然褚大花赢了。她的龙虾鲜活不说,还长出约一寸。
褚大花欢欢喜喜把龙虾全收走,皇帝有了懊恼:“我这只不错了,怎么天天赛不过你?明儿我集市上买一只来,一定把你的比下去。”
“集市上买的不算哟。”褚大花鼻子翘得高高的嚷着。
他们的笑语声里,镇南王让皇帝的话震惊,随即喜欢如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