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衣服,绿绮引顾清宛到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拿起桌台上的胭脂水粉,玉簪发钗,给她打扮起来。一会儿功夫,镜子里就出现了个眼睛大大的,长着一张精致桃心脸,垂发双髻的小美人。
绿绮满意的把一枝花玉簪别上了顾清宛的髻,侧着头瞧着铜镜中的小人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姑娘像极了二姨娘,眼下就已经出落的这么水灵,长大必定是个美人儿呢。”
“唔,是吗?”听到绿绮的话,顾清宛对着铜镜左瞅瞅右瞄瞄,看了足足两分钟,也没看出来哪里美。
末了,轻叹口气,从穿越来的那天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具身体虽然清秀耐看,但跟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压根就沾不上边,想来这丫头说她长得美,八成是奉承话。
看着顾清宛对着铜镜愣了半晌,时不时的还有一两声轻叹声响起,身旁的绿绮放下手中的木梳,回身,倒了杯热茶递过来,“姑娘先喝口热茶暖暖胃,早上天凉,姑娘也在这坐大半天了,奴婢去拿件披风来给您披上,免得冻到了。”
顾清宛回过神来点点头,抬手接过递到跟前的茶盏,双手捧着,送到嘴边,轻轻的啜着,不时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喟叹,在微寒的早上,喝上一杯暖茶也算是一种享受。
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了。那天,她从绿绮和绿萝两个丫头口中得知,这里是位于京城的宁国侯府,侯爷是跟她长得像的那女孩的爹,如今也算是她的便宜爹,她是庶女,亲娘是宁侯爷的二姨娘,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
没错,偌大的宁国侯府没有男丁,所以宁老夫人为了想抱个孙子,硬是让宁侯爷除了正妻以外,又纳了五个姨娘。当然,这种事情在京城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但凡是有官职在身或者家里有些底子的福贵人家,没有不左拥右抱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么多年过去,宁侯爷连半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而之前绿萝提起她亲娘的日子不好过,那是因为在三个月前她那个娘被检查出了身孕,因此得罪了大夫人。
那边绿绮拿了件披风过来,给她披上后,就在一旁的小绣墩上坐下,配着以前绣好的荷包,熟练的打起了洛子,顾清宛放下茶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别说,还挺冷的,随即又端起茶盏,一边轻轻的啜着,一边看着,半晌,啧啧称赞,“好漂亮的手法,谁教的?”
闻言,绿绮抬起头来,脸色有抹羞赧,见顾清宛赞叹的眼神,不敢与其对视,赶忙的又低了下去,呐呐的道:“是二姨娘空闲时教奴婢的,想着以后让奴婢帮姑娘些,可是奴婢笨拙学的不好,不及二姨娘的一半。”
顾清宛听着二姨娘这个高频出现的词,有些怔住,想来那个二姨娘很是疼爱她女儿,事无巨细全都替她考虑到了,只可惜,她女儿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要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及此,顾清宛摇摇脑袋,如果有机会,她不介意帮一下,不过那个二姨娘要是个脓包,那就算了,因为她最讨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嘿,这还不好啊,已经非常好了,肯定跟她差不多,你别妄自菲薄。”
听到顾清宛的话,绿绮的脸色更红了,头也低的更低了,“姑娘快别取笑奴婢了,您再这样说,奴婢都没脸在您面前了,奴婢的手法比二姨娘的还差的远呢,”说着,扭头往门口的屏风望去,换话题道,“绿萝那死丫头不晓得又去哪里混了,让她去厨房端个药,按理说这么久应该回来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扭头看向顾清宛,埋怨道:“姑娘,您可不能再这样惯着她了,等她来了,您可得好好说说她,整天没个正形,闯了祸还得姑娘给她善后。”
嘴上虽说着狠话,但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却闪现着浓浓的担忧,顾清宛可以看得出来,绿绮很关心那个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小丫头。
外边,绿萝端着药碗绕过屏风进屋,正对上绿绮的眼神,听了绿绮的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没有生气的意味,只是撅了嘴道:“臭丫头,就知道一天到晚在姑娘面前告我的状,哼,你也不想想,你听到的那些八卦消息,哪个不是我从别人那里冒死打听来,再告诉你的?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冲着绿绮嚷完,又转身看着顾清宛,乐呵呵一笑,“姑娘,依奴婢看,您快别夸她了,就她这手法,可不就与二姨娘的相差太远了,您要是再夸,她今晚指不定就睡不着了。姑娘,您是不知道,每一次只要您开口夸她,不是拿二姨娘做借口,就是拿奴婢做筏子,奴婢都因着她的念叨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绿萝的话一说出口,绿绮的脸就更红了,放下手中的荷包和洛子,站起身,作势就要起打她,却又怕弄撒了她手里端着的药,只得咬牙跺脚,“让你混说,我晚上睡不着觉,也不知道是哪个晚上打呼噜闹的,我念叨你,那是因为你做的不对,怎么?还不许我念叨?去了大半天没回,耽搁了姑娘吃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末了,冲着她冷哼一声,瘪了嘴,“再者说,连你自己都说你是驴喽。”
“你——”绿萝气闷的瞪了她一眼,之后,冲看热闹的顾清宛撒娇道:“姑娘,您看她,竟然说奴婢是……驴。”
说完,一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