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军事历史>大明1617>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粮价

几个男子都是四十左右,毫无例外的都有大片的白头发,头发都是用布带束了起来,没有帽子也没有头巾,身形倒是都还壮实,看眼神中是绝望中有希翼,那是看到自己之后才有的反应,此前的哀求恐怕只是绝望之下无力的反弹,他们也没想到史从斌会突然出现吧。

这几个人都是京师里的土著,史从斌知道有两个小买卖人,一个捏糖人的,还有一个是卖水的苦力。

这年头的京师可不是到处都有水龙头,地下水分布不均,有的地方好打井,有的地方就打不上水来,很多人家得到很远的地方担水,要是家里没有壮劳力,或是男子脱不开身,妇人们挑着百来斤重的两桶水实在太难,卖水人就是当时的一种职业,就是替那些离水源远的人家担水,一挑水一个大钱,一天累弯了腰也不一定能赚够一家的吃食。

担水的就叫担水李,他的腰也是最弯的一人,他先向史从斌躬身行礼,说道“史老爷回来就太好了,原本也不该来劳烦老爷,只是咱们这胡同最乐善好施的就是史老爷了,我们这些穷苦人不来告帮,家里妇人孩子都饿着,咱自己忍几天饿也没啥,就是见不得孩子苦,人都说等天气好些,湖广的粮食就运上来,就会跌,到时候咱慢慢攒钱,总会把这亏空给补上来还老爷的钱。”

史从斌张罗各人坐下,又叫管家上茶,几个邻居都是屁股下着了火一样,听着这话赶紧站起来。

史从斌也不过份客气,太客气了就太反常,当下就问道“老李,到多少了?”

担水李一脸愁苦的道“九月时从四钱五涨到六钱,每年入秋都会涨一次,等秋粮上来就回落,大家也没怎么当回事。九月底又涨了两次,从六钱涨到了一两一钱。这就涨的太邪乎了,从未见这么涨法的。从十月到如今,已经是一两三钱一石了。”

捏糖人的糖人张插话道“老李,你那是前天的,今天到一两四钱了。”

担水李一听,好似晴天响了个霹雳,张嘴惊道“这两天涨一钱,还叫不叫人活了?”

史从斌沉吟道“涨成这样,我记得去年这时候才四钱二分一石,还有更低的。这样涨法,朝廷官府不管?按说湖广的粮也该有不少大粮商运过来了。”

京师的一直相对平稳,主要是京师天子脚下得维持一定的平衡,稳定才是最要紧的事。这种思维方式和做法几百年后也没有改变过,几百年后不管是地方灾害如何,首先是保北京的和副食品供给,在医疗,教育,民生等各方面,北京为首都也是优先保障,说起来此时的大明和后世也没太大区别。

不同之处在于此时的朝廷和地方官府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要说厉害,陕北的饥民闹起来岂不厉害?有识之士都知道不能弄到官、逼、民、反的地步,但朝廷给陕北的赈济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一亩地减免的赋税也相当有限,地方上的胥吏一样逼迫农民,交纳不了的百姓还是得到县衙门立站笼,打板子。地方豪绅还是逼迫交不起田赋的农民破产离家,有些事,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甚至是想都想不到才是常态。

提起朝廷官府,几个人纷纷摇头,担水李道“我前天倒是看到,官府贴告示令东城并各城的大粮商不得储粮居奇,抬高,也不准闭门不售。这可到好,按高价买粮就有的买,想买低价粮,就是没有。”穿越之绝色医妃

这事连皇帝也知道了,后来才知道是完全的瞎说八道,这事正好是在铲除阉党的紧要关头,朝廷出需要黄宗羲这样的忠臣孝子来助阵,于是黄宗羲旬月间名声超过了同辈,传颂于大江南北。

不过史从斌对这事并不是很在意,他问侄儿道“你写信于他,是何事?”

“明年必开恩科,我与几位好友要一起应考,打算搬住以一起砥砺文章,互有些进益。黄太冲住在绍兴会馆,我打算叫他来一起读书,他虽然尚未进学,然其家风朴实,又在绍兴读书多年,学问是足够的了。”

“其余诸人为谁?”史从斌道“莫不是有王正志,李梦辰几个吧?”

史可法可能是出于某种逆反心理,越是叔父与和记打的火热,并且一再告诫史可法不要介入与和记的争端,史可法就越刻意的与和记为敌。几个举人曾经到和记门前闹事,史可法就引为知已,常相往来,现在俨然成了知已。

而史家在这事上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既不从和记反明,也不助大明剿灭和记,在这事上,不少地方豪强都是一样的看法。

如果和记是李闯那样的农民军,最少在崇祯十五年以前,各地的士绅都是反农民军的,到孙传庭被打败之后,天下人皆知大明已经不是李闯的对手,这才有士绅阶层尝试着和李闯合作,但一旦李闯暴露出残留的农民军习气之后,大量的官员和士绅又再次抛弃了李闯,选择南明或是投降清朝。

和记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张瀚原本就是名臣之后,士绅阶层出身,又成了大豪商,其商行,军队,都是一步一步走到高位上来,现在其在草原的统治已经稳固,对大明军事上有优势,财力上更有明显的优势,一旦张瀚挥师南下,胜负谁能预料?

对士绅阶层来说,大明与和记,随便挑一个来说肯定还是大明,因为现在大家的日子过的都还不错,为甚要换个主上?但如果大战起来,谁也不会出头替大明与和记拼命,因为和记也能成就一番伟业,开创一个相当不错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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