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路兄,”张瀚沉默了片刻,城门就在前方不远,他转头对李慎明道:“侍从司替我出一份晓谕文告和一份军令,文告是叫城中百姓安心,告诉他们既然选择了投降,过去的是既往不咎,但主其事者的商人家族要受一些惩罚,比如罚银和强制迁徙,具体的方法待定,我不能叫他们不付出一点代价。这个城,他们不献,我们也上唾手可得。军令就是下令各部军人按指点地点驻扎,不准随意进入民居,更不准扰民和杀害城中的汉商和百姓。”
“好,”李慎明立刻调转马头,他道:“这事儿很要紧,我立刻就去办。”
张瀚很满意的点点头,李慎明也不愧是和自己知心多年的好友,同时也是跟随多年的属下,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心思。
板升城的人并不多,但也有好几千人,这些人将来会有一部份人被迁走散居各地,对他们怎样涉及到以后的名声,也是一个标杆。
在此之前,张瀚是有意纵容枪骑兵进行屠杀,他觉得不行杀戮无以震慑人心,可能是和裕升向来以商业的手段来做事,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可怕,经过周耀几次大规模大范围的杀戮之后,最少人们明白了和裕升岛偷紫摺
现在又有猎骑兵们,这支军队已经组建成功,有三个连队被派往北方,在那里应该是更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但在板升城这样的地方,已经纳入和裕升的囊中,将来也绝不可能吐出来,善待城中居民,共实也是为了日后的大局考虑,所以李慎明知道这事特别要紧,立刻带着侍从司文宣局的人,找了一个地方就开始书写印涮晓谕和军令,然后由侍从官和侍从武官分别交给相关的部门去颁布施行。
张瀚没有理会过多的细节,他成立侍从司原本就是要帮自己的手,再过问细节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张瀚信马由缰似的向前,但马儿很快就找到了该走的地方,眼前是一个简陋的官道,似乎还垫过沙石,用石碾子夯实过,板升地很大,遍布着过百个大型的村落,各处由小道组成,但也有几条大的干道直通板升城和青城,这是一座遍布汉人农耕式生活轨迹的城池,从长满杂草的官道向前,城门洞有一个中队的士兵在把守,马儿穿过城洞时,士兵们和带班的军官齐涮涮的行礼,战马毫无触动,还是低头小步向前,这个场面,它经历的太多了。
城门两侧还很杂乱,有一些靴子和破衣服丢在地上,也有一些简陋粗制的武器被丢在地下,有一些蒙古人还跪在城门两边,他们身份特别,没有被如同普通汉商和汉人一样下令回家等候处置,而是继续跪在这里。
“只要归顺降服的,不论蒙古,汉人,皆一体对待。”
张瀚瞟了这些垂头丧气跪在路边的北虏,他们的神色可怜兮兮的,有老人和孩子,他们都除掉了帽子,露出光秃秃的脑勺和辫,老人们的辫都是灰白色的,看起来脏兮兮油腻腻的十分难看,有一些孩子,脏的也是不成模样,蒙古人实在脏的可以,就算是富贵人家也是一样,都是些小脏孩。
在这些蒙古人身边是被抛在地上的手本和拜帖,被凌乱的扔在地上,一阵风刮过来,拜帖被吹的啪啪直响。
“没雨,不应景。”张瀚看着如山般的帖子和手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大人说啥?”吴齐和周瑞都听到了这一句,不过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张瀚说的是何用意。
“哈哈,你们不懂。”张瀚突然一副意气风的样子,马鞭指指前方,说道:“叫人安排,我今晚要住到钟金三娘子的府邸里去。”
“是,大人!”
一群侍从官也都是感觉精神振奋,虽然青城还没有拿下来,不过么,现在这样子也真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