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如珂痛骂。
许汀兰侧身躲开了,那瓷枕砰地砸落在地。许汀兰上前将她一推,下手之处正好是她受伤的胸口。
如珂胸前衣裳瞬间又鲜血渗出,整个人被推的啊地一声痛呼,跌倒在床。
许汀兰逼近一步,冷眼俯视血流不止的她:“以卵击石,真可笑。好好躺着听听外边的热闹,恐怕你也没机会见到下轮新春了。”
如珂浑身冒出冷汗,恐惧自心底而生,顷刻将她淹没。
“黛青……黛青……”如珂如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声声喊着黛青名字。
许汀兰轻轻勾笑,转身外走砰地关上了门。如珂在门缝关上的那一刻,分分明明地在她眼中看到了算计、阴谋和歹毒。
她听到黛青的脚步声,听到许汀兰如此交代:“如珂姑娘太激动,伤口裂开了,不过并无大碍。太后说过节时请太医太晦气,你悄悄送点银子,若能请到医女也是好的。”
黛青当真信了。
许汀兰去寿安宫回话,说的却是如珂还不甘心,让黛青找她请太医不外是想找主意再见皇上一面。只要好生休养,过几天再让太医过去也是可以的。
太后闻言没再打听,只叹一句如珂时至今日还不知悔改,实在可悲。
毕竟不是亲近的人,谁真会对她上心呢?
宫宴如期举行,太承殿里丝足之声响起,气氛正浓。
像年宴这样的大宴会,没有封号的皇室子弟、不够品级的大臣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云绾容不动声色环顾四周,果然,大臣的妻儿们亦不能出席,但诰命夫人有几位,云绾容不熟悉。
“娘娘您瞧,那是淑妃的母亲。”檀青见主子目光落在几位夫人身上,轻声提醒。
云绾容随檀青所指看去,淑妃与那绯衣夫人有五分相像,她不经意间发现云绾容投来的目光,朝她微笑颔首。
云绾容回以一笑。
太承殿正中地平上摆皇帝金龙宴桌,左侧乃皇后宴桌。
地平下,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内廷主位宴桌,陪宴若干席。
“皇上驾到——”
只听一声传唱,妃嫔百官起身迎驾,皇帝龙袍加身威严庄重,皇后随皇帝而进,亦是明黄宫装,翔天凤凰九羽凤钗,格外庄严。
皇帝皇后落坐后,东西头桌由贤妃淑妃坐下。除去几人,九嫔之首的云绾容位份最高,云绾容颇有自知之明地找到自己位置,还没坐下呢,眼皮猛地突突乱跳。
果然,只听上边传来不容拒绝的声音:“云昭仪,到朕身边来。”
高德忠识趣地在皇帝右手位加了凳儿。
云绾容眼皮跳得更狠了,皇上,其实你是想今天就送我下地狱的是吧?看殿内众人的眼神!
皇上的话刚出来,到场妃嫔无不嫉妒,就连皇后都多看了她好几眼。更别说朝中百官,向来听闻皇上宠爱云昭仪,今儿亲眼所见,想法更多了。
云昭仪的为难齐璟琛当做没看见,在他眼里这都不是事儿,只要不是把皇后扔了丢云绾容坐上去,谁都不敢出来说他一句话!
他手指叩着宴桌,不言而威,一声声的直叩进云绾容心底。
云绾容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挪步过去。
皇帝满意了,大手一挥,两廊下奏韶乐,各人入座。
云绾容坐得浑身不自在啊,太另类了,好像活靶子一样。宫女上前斟酒伺候,云绾容无事可干,唯有干坐着。
齐璟琛淡淡扫过她露出的手腕:“朕赏下的金镯,为何不带?”
云绾容弱弱地瞎掰:“皇上,那个……太重了。”
“朕觉得你脑袋也挺重,何不摘下?”
云绾容小心肝颤抖,皇上,大过节的这么血腥真的好吗?
云绾容果断讨好,抚着手腕上玉镯,又很有指向性地瞥瞥皇帝腰间玉佩,嫣然而笑:“臣妾喜欢皇上赏的白玉镯,旁的再美,在臣妾眼里都不及它一二。”
“出息!”齐璟琛嫌弃了句,却没再追究。
皇后瞧了说话的两人一眼,又收回目光。
此时宫女进热膳,香气儿从对盒飘出,云绾容屏住呼吸小心透气,发现她对这气味并不反胃,才悄悄松了口气。
若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犯酸呕吐,一殿的人精,怀孕的事也不用瞒了。
不过不刺激也并不代表合胃口,云绾容如今挑得很,曾经爱肉的软妹纸如今不敢碰肉,她干脆伺候起皇帝用膳,拼命将肉往皇帝跟前送,眼不见为净啊。
齐璟琛忍住蹦起的青筋,突然发现拉云绾容过来简直就是自我找虐。
“妹妹为何不用,可是不合胃口?”旁边皇后留意着云昭仪,出声问道。
云绾容笑了笑:“谢娘娘关心,臣妾想着先服侍皇上。”
齐璟琛幽幽地瞥了云绾容一眼。
这样的说辞皇后挑不出刺来,她点头:“你也莫饿着,多少吃些。”
“皇后您何必担忧,人人皆知熙华宫伙食好着呢,云昭仪恐怕吃不惯罢?”贤妃突然插口,挑着眉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也不知是真的吃不惯,还是碰不得外边的东西?本宫瞧着倒像小心翼翼的样子。”
“贤妃姐姐多虑了。”云绾容淡定给皇帝夹菜:“听说姐姐体内毒素未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谨慎的模样比妹妹挑剔的毛病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不知太医是否寻到解药了?”
贤妃瞬间语噎,恨不得学市井粗人骂一声狗屁的解药。云绾容提到了她的痛处,贤妃黑着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