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徐若瑾斜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方妈妈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徐若瑾疲乏的模样有些心疼,“郡主,您今日想吃点什么?老奴回去就吩咐厨房准备。”
徐若瑾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才在佳鼎楼吃过,这会儿也不饿了,其实,我也吃饱了。”她之前不知道与梁芳茹说什么,便闷头开吃,佳鼎楼的师傅知道是她来用餐,皆是按照她的口味上得菜。
所以徐若瑾并没有亏着这张嘴。
方妈妈不禁无奈地笑了笑,但她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三少爷的事情,她也没有问问?”
“三姐早就忘了吧?她已经被夜微澜灌了mí_hún汤,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了。”徐若瑾缓缓睁开眼,“她只会觉得是我和梁霄居心叵测。”
方妈妈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担忧道:“三姑奶奶也是魔障了……”她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徐若瑾点头,“还是要从长计议,总之先回去看看梁霄在不在再说吧。”
“舅少爷恐怕还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这事儿也的确要与四爷商量商量。”方妈妈突然提到了“徐子麟”,徐若瑾叹了口气,表情奇怪的道:“其实,我怎么觉得大哥不在大理寺了?否则这两日,夜志宇也不会不声不响了啊。”
方妈妈眨了眨眼,“难不成是四爷?”
“不会是他。”徐若瑾微微摇头,“算了,这事儿也不想了,只要子墨无事就好,至于大哥,即便救他,他也不会领我的情,说不定还如何恨着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徐子麟是跟着夜微澜做事的,徐若瑾在这一点上分得很清楚。
更何况,她本就对徐子麟没什么感情而言,即便是都姓这个“徐”字,她也有她的底线。
她可不是梁芳茹……
徐若瑾翻了个身,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方妈妈松一口气,只要郡主心里有数她就放心了。
正说着话的工夫,马车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郡主。”
徐若瑾一听,是顺哥儿的声音。
突然找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徐若瑾蹙眉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顺哥儿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自责的口气道:“十三王爷回府了,拦不住。”
徐若瑾提了口气长叹一声,之前十三王爷还算是个趋势逢迎更有点儿贪财的老头,可自从他受伤遇刺之后,性子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就走了罢,他本就在灵阁待得不舒坦,回府也能安心休养。”
方妈妈微微点头,跟随附和道:“十三王爷脾气古怪,总是在灵阁也不合适,他走了,您也能省省心,有些事也不必劳心费神的藏着瞒着。”
十三王爷毕竟是外人……
徐若瑾也如此认同,“只是他的伤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能不能过他心里那关,就看他自己的了。”
“这便不是旁人能有主意的了。”方妈妈知道徐若瑾心地善良,可善良不见得有善报,起码,十三王爷纵使心底对郡主有改观,可涉及到朝事利益,那可就不好说了。
两个人正说着,这时马车外又传来了顺哥儿吱吱呜呜的声音。
“那个,其实……奴才还有件事没说。”
顺哥儿欲言又止,结结巴巴,徐若瑾不禁有些好奇,“还有什么事?”
顺哥儿愁眉苦脸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咬咬牙说道:“郡主您罚奴才吧!”
徐若瑾不解,一边的方妈妈也是一头雾水,问道:“到底怎么了?”
“小的没把王爷留住,而且、而且还搭上了您酿的酒……”顺哥儿自责不已,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凶。
徐若瑾想不通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原本奴才寻思好歹把十三王爷留住,留到您回去啊,便扯了个谎,搭上了您的酒,可到头来,人没留住,酒还没了!”顺哥儿心中苦涩,主动坦白。
徐若瑾本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合着就是点儿酒?
“没关系。反正他人都走了,就当没有这回事了。”
听着徐若瑾颇有几分“无赖”的话,方妈妈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还有些忍俊不禁。
但是顺哥儿一听,声音更委屈了。
“郡主,王爷说这酒等您酿好之后直接送到他府上……”
说到最后,顺哥儿的声音就变成了蚊子哼哼。他忍不住庆幸,幸亏这是在马车外,不然直接面对郡主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徐若瑾一听,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眼道:“什么?居然还要我把灵阁的酒送上门?”
顺哥儿当即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是这么说的,奴才这事儿干得的确不地道,耳朵险些被媳妇儿给揪掉了,您还得帮着奴才说两句话啊!”
之所以亲自向徐若瑾赔礼道歉,完全是因为顺哥儿惹不起春草。
莫说耳朵揪掉了,晚上他更是甭想上床睡觉了……但凡涉及到郡主的事情,春草可谓寸土不让,谁开口都没有用。
就因为这事儿,春草与禾苗成了闺中密友,顺哥儿与王福也成了难兄难弟了!
徐若瑾并未理睬顺哥儿苦哀哀的一张脸,反倒是琢磨着十三王爷这一举动到底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没有……
“这份酒我们送,他不给,我们都要送!”
徐若瑾由顺哥儿护送着回郡主府之时,梁芳茹也朝向官驿之地而去。
皇家官驿内,夜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