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及时插嘴道:“皇上您出巡不易,光是从皇宫到这里就已是辛劳无比,麻烦良多,更别说前往中林县。”
徐若瑾看向右相。
右相旁若无人道:“依老臣看,还有一法更合适。不如将梁大将军隆重地迎回京都。这么一来,皇上也可常常见到大将军,一举多得。”
听起来似是不错的主意,但徐若瑾和梁鸿的脸色几乎是同时一变。
夜微言听后并未急着做决定,而是眉头皱紧,面露迟疑之色,似是很难取舍。
“朕明白你的意思,但兹事体大,朕不能按自己的性子来。”
夜微言沉思片刻,忽而看向梁鸿,“朕看此事还是交给梁家人来决定最为合适。梁鸿,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被皇上直接点名,梁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此时的梁鸿脑中突然浮现前些日子徐若瑾对他说过的话。
徐若瑾说,皇上迟早会对中林县的梁大将军和梁夫人动手,梁鸿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
谁能想到,“不可能”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只是夜微言的一番话说的再怎么好听,在梁鸿听来都是冠冕堂皇的官话,只觉得格外讽刺。
梁鸿迟迟没有作答,右相凌厉的视线扫过来,他已经准备好随时对梁鸿发难。
感觉到数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梁鸿突感骑虎难下。
就在此时,徐若瑾毫无预兆地站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夜微言,“臣妇以为此举不可行。”
本来徐若瑾只想甩出俩字“不行”就坐下,但不管怎么说对面坐的是一国之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夜微言先是一愣,接着看向徐若瑾,却无多少怒意。
右相正好相反,一想到徐若瑾处处与自己作对,更是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郡主,”右相冷声开口,眼神中带着鄙夷,“皇上与梁大人在商议梁家之事,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徐若瑾一听忍俊不禁,笑道:“右相大人前言不搭后语,难道臣妇不是梁家人么?”
“郡主,老夫说话您别不爱听,妇人之仁,只会坏事。”右相说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徐若瑾开口仍带着笑意,“这么说右相大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打一出生就能和您母亲说‘妇人之仁’四个字了?”
右相霎时被气得太阳穴周围青筋暴起,若不是碍于夜微言在场,早已当场翻脸。
“郡主莫要开这种玩笑。”最终右相也只是咬牙切齿地警告一句。
徐若瑾根本不放在心上,不屑地白了右相一眼,“我看右相是老糊涂了,忘了梁大将军早已解甲归田,近些年身体也大不如前。所幸在中林县还能静养些许,若是皇上执意让梁大将军入京都,只怕舟车劳顿,未必是桩好事。”
夜微言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右相心中暗道徐若瑾伶牙俐齿,不好对付。
“再者,若是路上出了意外,皇上岂不是更为愧疚?虽说谁都不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上您说是也不是?”徐若瑾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有条不紊地说着。
夜微言不知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开口。
梁鸿表现得则像一个旁观者,好像徐若瑾说的与他无关。
右相压下怒气,“郡主为何如此关心梁家男人的事?难道您不光要安排郡主府的大事小情,连梁家上下也不放过?”
此话已经带着几分嘲讽和质问之意,任谁听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熙云公主冰冷的视线投射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右相,恨不得冲上去训斥一顿。
但她还要看着花氏不让她惹事,只能暂且压下心中怒火。
徐若瑾丝毫没有示弱,回呛道:“还不是因为你们都把男人派出去打仗了?嫌弃女人管事的也是你,难不成要让这一家老小都去喝西北风?!”
右相嘴又是一抽,差点被徐若瑾噎的回不了嘴,“现在还有梁鸿在,哪里轮得到别人说话?”
众人把视线落在梁鸿身上。
梁鸿的确是梁家的男人,只要他开口,风向随时都会发生变化。
就连夜微言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右相推波助澜,笑得一脸正直,“梁大人,您说是不是老夫说的这个理?”
他看准梁鸿就是莽夫一个,肯定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
这一次,徐若瑾再怎么嘴硬,也注定要败在自己手里。
梁鸿没有急着说话,右相则是有些迫不及待,“梁大人不好意思说,那就让老夫来问,你只需回答老夫是或者不是。”
梁鸿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憨厚地笑了笑。
右相心中有底,直接问道:“今日皇上私访梁家,为何瑜郡主也会在此?”
“难道说,是瑜郡主不请自来?”
右相瞥了徐若瑾一眼,接着看向梁鸿。
就连花氏都听得出来,右相是在故意挑拨离间。
他句句针对徐若瑾,无非就是想让梁鸿承认她没有资格插手梁家之事。
虽然花氏也有一样的心思,但她看不下去外人来说自己家人。
关键时刻,花氏的胳膊肘还是知道该往哪儿拐的。
尤其是当花氏亲眼看到右相对梁鸿咄咄相逼,更是气愤难平,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去和右相理论。
“站住!”熙云公主拉住花氏的胳膊呵斥道。
花氏愣了愣,但没有放下架势,“公主您松手,我不能让他那么说二爷!”
“他是右相,你呢?你确定要和他对着干?这么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