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若瑾便跟随梁霄离开了庄子,去往景延县,也正是蒋明霜父亲为县令之地。
想到稍后能够见到她,徐若瑾的心情是很不错的。
在中林县只交下这么一个好友,却还分各一方,这实在让她觉得不爽。
稍后见了她,一定要把肚子里的话全都倒了出去,清空点儿地方再装一堆垃圾,不然已经超负荷载重了!
梁霄看着她精神饱满笑眯眯,不由得很纳罕。
对于男人来说,朋友于心,生死之交,即便不见又如何?
遇上了,几杯酒;
遇不上,知他在远方安好,这便足够。
女人,还真是奇特的动物,特别是自己的这个,脑子里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
徐若瑾才懒得搭理他如何想,只掰算着手指头,看看能与蒋明霜呆上几日。
“玩不了两日就要回了,三姐姐的教习嬷嬷和礼部的主事要到的。”
日子算了明白,她的情绪也颇为低落,“母亲还特意吩咐了,事情由我一手操持,我却什么都不懂,怎么办?”
不等梁霄回答,她便蜷着双腿抱一团,“懒,什么都不愿想,不愿做,只想痛痛快快的玩几天。”
“那就玩痛快了再说。”
梁霄对此很无感,因他在京中已见惯了这等嬷嬷和礼部的官,“不用理他们,越抬的高,反而毛病挑剔的越多。”
“这次可是为了三姐姐的亲事,怎能不诚心对待?你这一张大冷脸,人家是不敢挑剔的,终归火气都要落在三姐姐身上,还是不能听你的。”
徐若瑾直接无视了他,又径自的去感慨游玩的日子太短。
梁霄摸摸自己的脸,喃喃道:“冷么?”
到景延县时已经是当日的下晌。
尽管如此,早已接到来信的蒋明霜一直等在县城门口,遥遥期盼。
蒋县令因县衙有事,没能亲自来迎,便派了自己的师爷陪同小姐在此地一起等。
马车汇合,徐若瑾便二话不说,蹦下这一辆,就钻上了蒋明霜的马车内,完全无视了梁霄。
梁霄看着旁边空荡的位置,只觉得格外别扭,便让蒋县令的师爷上来,寒暄几句。
马车齐齐朝着县令府而去,蒋明霜看着徐若瑾,两个人都兴奋的半晌没合拢嘴。
“之前信里写的日子那么凄凉那么多抱怨,可看你现在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娇羞,哪有半点儿苦涩样?”
蒋明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明明就是小日子过的美着呢,还让我为你好生担心,你也开始学坏了!”
“才没有,哪有什么娇羞红扑扑?就会胡说。”
徐若瑾否认着,还不忘心虚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蒋明霜笑的更欢,“还说不是?看来,梁霄对你还是不错的。”
“他还好吧。”徐若瑾微微摇头,“只是过日子不是两个人的事,总有太多乱七八糟的麻烦,想简简单单,那是奢望。”
“这道理,你比我明白的更早,如今却也看不开了?”蒋明霜挽着她的胳膊,“那就到我这里来痛快两天,我也一肚子牢骚想找人倾诉。”
听到蒋明霜这么说,徐若瑾豁然想起个事来,“你的亲事怎么又延后了?”
之前蒋明霜曾给她去过信,原本订好的亲事,要推迟了……
“说来话长了。”
蒋明霜曾有的那股淡漠的模样也全无,眉间凝了一道锁,“这事父亲也后悔没有早下手一步,两家早已谈好,就只等下定纳吉,可谁知这时候,偏偏京都传来要选秀的消息,七品以上的官家女都逃不了。”
蒋明霜一声哀叹,“虽然父亲和他们家的老爷已经都向礼部的官递了话,第一轮我就会被刷下来,然后再办喜事,可这种事遇上了,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居然会遇上这种事?!”
徐若瑾也很心惊,劝慰的话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拍拍手安慰着,“好饭不怕晚,有波折反而也好,他们家既然也站出来找关系说合,想必还是相中你的,等等,便等等吧。”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蒋明霜挤出笑来道:“跟你曾遭遇的事情比,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这么一想,我便什么事都能想得开了。”
“合着我就是垫底儿让你痛快的是吧?”
徐若瑾指着自己的鼻子,蒋明霜哈哈大笑,“好姐妹,还在意这个吗?”
“在意!”
徐若瑾冷哼一声,“你这几天不把我招待好了,你就别想痛快了!”
“哟哟,这脾气,越发的厉害起来了,倒真是嫁了人后,就是不一样。”
蒋明霜对二人的故意调侃很舒心,因为她看得出徐若瑾是真不在意。
寻常笑脸逢迎的人不见得心中不藏刀,反而是徐若瑾这种喜便是喜、怒便是怒的人,让人更愿亲近。
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马车也已进了县令府。
蒋县令已经在府中等候,徐若瑾先在入门后下来请安寒暄两句,便又随着蒋明霜去了二门,见蒋夫人。
梁霄与蒋县令也并非初见,客套半晌后,蒋县令便邀他去书房吃茶。
梁霄顿了一刻,便点头答应。
蒋县令的师爷却大惊失色。
书房之地,一般是招待最尊贵的宾客才会用,而蒋县令却邀梁霄去书房私聊,显然是有什么话要叙。
看来梁家的起复已经不是捕风捉影,那刚刚自己对待这位梁四爷的态度是否有不够恭敬?
师爷在这里跺脚自责,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