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若瑾的话,柳翠很快就想明白了。
难以置信夹杂着不得不信的无奈,她默默的低下了头,“奴婢明白了,谢二小姐提点,奴婢不能给您添麻烦,这就……就走。”
徐若瑾摆手让她稍安勿躁,“你想走哪儿去?”
“奴婢这就去找夫人,是打是骂,还是将奴婢赶出去卖了,终归会给奴婢个说法。”
柳翠将嘴唇咬的发紫,徐若瑾倒欣赏她骨子里的那股子硬气。
委屈过、哭过,待得知事情的真相,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去求一个解决的方式。
尽管有些鲁莽,但心思却没有往邪路上走。
徐若瑾朝门外看上一眼,见春草在外守着,没有靠近,她的语气很平淡:“我倒是有个法子,就不知道你是否有那个心了。”
“奴婢愿听二小姐指点。”柳翠的目光充满渴望。
徐若瑾的声音很轻:“你可以去求父亲……”
柳翠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想要马上拒绝,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求父亲,可以有两条路,其一,你已经知道我便不多说,其二,便是彻彻底底的离开,想必父亲也会答应。我也只有这个法子,听不听,都看你的了。”
徐若瑾长舒口气,“若你不是被大嫂骂着赶出来,我真有心把你留在身边,可我自身还难保,也没那个资格为你出头,你好自为之吧。”
柳翠瘫在那里细细琢磨了好久,才道:“奴婢省得了,多谢二小姐。”
徐若瑾点了点头,把春草从外面喊了进来,让她将柳翠送走。
春草回来后满脸的茫然,可见二小姐什么都不说,她坐在那里也不敢开口问。
入夜,两个人躺在床上。
徐若瑾没能睡踏实,因为春草虽翻身很轻,却总在轻轻叹气。
那股哀怨担忧的声音轻出,徐若瑾都担忧她会不会被憋出毛病。
坐起身,春草连忙看着她,“二小姐要起夜?”
“你还是惦记柳翠的事吧?”
徐若瑾的问话让春草点了点头,“是惦记,她人不错,奴婢刚进徐府,就是她带着的,只是人越心善,越容易被人妒忌,柳翠在这上面也吃过不少亏。”
“我让她去求父亲,至于她会怎么选,我也不知道。”
徐若瑾把实情说出来,春草惊讶的“嗷”了一声,双手连忙捂住嘴,两个硕大的眼睛恨不能瞪出来。
“是选留,还是选走,都看她了。你觉得我做的太过了?”徐若瑾对此也有些不确定,她自己的感觉,柳翠或许会选前者。
柳翠不是春草,她即便忍着委屈伺候人,可她心底的不忿不屈,不是能几句话便化解开的。
何况,杨氏没有直接把柳翠打骂赶走,恐怕也是因为父亲真的中意柳翠。
否则她那么跋扈的人,又为何要用这等心计来处置个丫鬟?
只是柳翠会怎么选,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不过徐若瑾承认这件事很自私。
她就是想让杨氏没了心思与自己纠缠,不如索性给她找点儿麻烦,有了柳翠在,她恐怕就没心思跟自己过不去了。
春草沉默许久没说话,半晌才道:
“人各有志,她能怎么选,就看她自己了。”
“这回你能睡着了?”
徐若瑾撇了撇嘴,春草羞涩的脸通红,“二小姐快睡吧,明儿您还要上课,奴婢不打扰您了。”
徐若瑾躺下身不再多想,今儿若没有方妈妈讲的大魏国几位诰命夫人的过往,她也不会为柳翠出这种主意。
好似方妈妈说的,女人这辈子就是难,整日计谋、算计,总有被拿捏的一天。
杨氏既然算计自己,自己反过来斗她一回,恐怕也是她难以想到的吧?
只等明日会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徐若瑾第二天如同往常一样,早早起身洗漱用饭,随后便等待方妈妈的到来。
方妈妈看过徐若瑾昨日写下曾学过的书本名目,放在一旁似并不在意,转而开始教她何为德、言、容、功。
德言容功便是三从四德中的“四德”,也就是所谓的德行、言辞、容貌、技艺四项。
首先是德,说白了就是要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
不过方妈妈对妇德的说辞却另有解释。
“书本归书本,日子归日子,若真按照书本上说的过日子,除非那个人早已没了喜怒哀乐愁,是个傻子。”
方妈妈说到此抿了一口茶:
“真是嫁了人,公婆、叔伯、姑奶奶、男人孩子,这一大家子都要靠女人来支撑,什么是德?德就是规矩,是正心,不藏私心就是德,制住别人不藏私心也是德,所以这个德只能靠规矩来把控。”
“都说这一点最重要,也因为这一点最难衡量,长辈们不守规矩,你斥责不得,晚辈们不守规矩,不是自己生的你也打骂不得,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说这个德字全都是靠日子积累的经验去过,不过依着我说,只有维护好自家男人才是德。”
“男人就如同孩子,莫看在外叱咤风云,关起门来都有一颗童心。”
方妈妈看着徐若瑾,“我对你的告诫便是要有耐心,当闺女在家鲁莽一二无所谓,嫁了人再行鲁莽的事便容易被人诟病。被人诟病其实也无所谓,前提是你的男人能护住你,宠着你,而且这个宠着护着日子能够持久,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学生懂了。”
徐若瑾认真的把方妈妈的话记下,随后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