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您这话是臊老奴的脸啊!”
忠叔当即站起身,气势汹汹的道:“这本就该是老奴做的,老奴……老奴还跟您谈什么条件?!”
“您坐下,坐下!”
徐若瑾让春草将忠叔又按在了椅子上,“我这也是求您呢,哪里是臊您?让四爷听着,还不骂我胡闹,那冷脸一板起来,我可是害怕的!”
徐若瑾丝毫不顾忌把梁霄摆出来当挡箭牌,谁让他动不动就撒腿离开家的?
忠叔咬了咬牙,终究沉叹一声,“好,好好,老奴就听四奶奶的吩咐,您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办,年岁大了,已经看不懂人心,摸不透人心了,老了,真的是老了……”
忠叔这话并不是寒暄,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语气中的沧桑也夹杂了些许愧疚和悔意,但徐若瑾没有刨根究底。
因为她知道,忠叔之前也的确偏颇于大房,也听从婆婆的,更袒护自己那位大嫂,因为那是梁家的长房。
可现在……
现在他不得不在大房和四房做出选择,虽然情非得已,却是迫在眉睫。
管事们虽然因前些天的荒唐事默默无声,特别是采买管事婆子每天都来向徐若瑾回禀家中的琐碎事,但这些双眼睛都在盯着忠叔的动向。
忠叔是梁家的大管家,哪怕是夫人,都会给上几分颜面的大管家,他到底是站了哪一边,牵扯到很多人的心思。
所以徐若瑾才开口许诺,只要忠叔肯点头答应清理一通梁家上上下下,她就饶了杨正一条命!
虽然她知道忠叔不会再轻易的放过杨正,但杨正毁在自己手里与毁在忠叔手里是两码事。
何况,徐若瑾更期望是后者。
因为一来自己不想下杀手,二来,让忠叔亲自解决了他留下的祸害,对他自己也是一个解脱。
“您就是年纪再大,也是府内的主心骨,这不是我刻意说好听的吹捧您,而是真心实意。”
徐若瑾亲自为忠叔倒了一杯茶,“母亲根本不露面,四爷也不露面,醉茗楼与灵阁我已忙不过来,若是府上再出乱子,我可怎么办?就算您不喜欢我,更期望大嫂归来掌家,但眼前我是不会让的,因为四爷临走时告诉我要稳住这个家,我呀,就指望您在背后帮我做倚仗了!”
忠叔的嘴唇颤抖几下,哆嗦着手端起了徐若瑾亲自斟的这一杯茶。
徐若瑾长舒口气露了笑,二人虽没有多余的言语,但已经达成默契……
家里的这一摊子乱事,不用再多分心,她也有心思去专门对付那个藏在深处的人了!
让顺哥儿将从姜三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诉给忠叔,徐若瑾对这件事没有再插手。
忠叔是个明白人,不用她去说那位大嫂的不是,他自己就能衡量好其中的厉害关系……
忠叔下手很快,当天便找机会罚了几个管事板子,而采买管事的摊子也分给了其他几个人。
徐若瑾晚上听着春草将这些事回给自己,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弦,“那就等晚间的消息吧,再过一个时辰告诉我。”
“奴婢知道了。”
春草应下后,又有几分欲言又止。
徐若瑾看到,微带埋怨道:“有什么事不能痛痛快快的说?跟我还闷着?”
“奴婢这不是怕说了您心里不痛快嘛!”春草又顿了下才道:“是香槐,今儿奴婢出去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在门口张望,似是想进来却又不敢,待看到奴婢时,还一副若无其事,赶紧离开了院门口。”
“如今夫人不理睬她,您这里也不待见她,她在府里很受排挤,听说连厨房的都不给她好脸色了。”
徐若瑾眉头微蹙,春草以为四奶奶是生气了,忙道:“就知道说了这个您心里不高兴,但若总不给她个明确的答复,这般尴尬着也不是个事。”
“你说的对,只是我心里一直不知如何安置她才好,更何况,她可一心一意的想要给四爷做姨娘的。”
徐若瑾看着春草,“我曾考虑过给她配个人,但谁知她到底知道多少府里的事?知道多少不该知道的事?若是贸然配了人送出去,走漏了口风……”
春草面露惊愕,“这倒很有可能,是奴婢考虑的太简单了!”
“我也期望不是我想的复杂,但却不敢把事情思忖的太简单。”徐若瑾揉了揉眉头,“这事儿还是先放一放,好歹等四爷露个面再说!”
春草立即点头,服侍徐若瑾洗漱,便掐算着时间,一个时辰后喊醒四奶奶。
晚秋的夜晚已经寒凉。
瑟瑟秋风吹拂得院中槐树飒飒作响,不足一个时辰,徐若瑾便被风声吵醒,她裹上了一层棉披风坐在床上思忖着捋了捋思路,才起身下了床,走到外间的计时香前看了看时辰。
“梁五。”
她没有再等,而是直接呼唤了他的名字。
“在。”
“你回来了?”徐若瑾没想到只是一声,他便迅速答复,反倒有些惊喜。
“属下一直都在。”
“跟去的人有消息了么?”徐若瑾收敛了好奇心,问起最重要的问题。
“您应该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澶州王世子妃?”徐若瑾没有直接说楚嫣儿的名字,在她的心里,这个名号比闺名更贴切。
“是。”
梁五回答的很肯定,“陈家老夫人在前些日子曾拜访澶州王世子妃,中林县离开的人也直奔王府而去。”
徐若瑾虽没有惊讶,却心里有一股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