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此时正听方妈妈说起徐若瑾的生母或许与宫里有关。
她并没有直指朝霞公主的名讳,因为这等事不是喜事,而是祸事。
梁夫人只听“宫里”二字便反应过来,也没追问方妈妈到底是何人。
惊呆半晌,她翕了下嘴,“就琢磨徐家的鸡窝里怎么飞出一只金凤凰,合着……还真是一只金凤凰。”
方妈妈被夫人这话逗的一乐,“夫人,您终于肯认四奶奶这位儿媳了?”
“早就认了,只是心不甘,情不愿。”梁夫人继续将目光投向窗外,“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能实现,就算闭上眼也没有遗憾了。”
方妈妈猜着:“您想见老爷?”
“只有您最懂我。”梁夫人想到梁大将军眼圈发红,“只有您才是最懂我的。”
徐若瑾不想死,亦或者说不想死的这么无辜和憋屈。
命是自己的,怎能随意由他人操控?
梁霄已经此战大胜,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乃是皇族的丑闻,让自己丧命,让梁家跟随着受连累,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
可有什么办法呢?
都怪夜微澜,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可这事儿也没法怪他,更怪不得沐阮。
对了!
沐阮怎么会在七离边境?
就琢磨他怎么一直都没有音讯,合着当初是跟着梁霄一同走了,或者……动身比梁霄还早?
徐若瑾只觉得牙根儿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只看夜微澜派出的人是否能将信追回,而皇上又如何评赏梁霄的此次大胜。
等待是最煎熬的两个字,可她现在只能等。
不!
为什么要等?
梁霄七离国大胜的消息应该散播开来,梁家又是大魏的功臣,理应受到百姓们的热待,理应享受别人的尊敬,而梁家为何要关上大门谢绝访客呢?
徐若瑾脑子一闪,当即去找了忠叔,商议过后便开始行动起来。
舍粥赠衣继续进行,梁家四爷梁霄在七离边境大获全胜的消息也随之传播开来,引起中林县以及周边县城好一通非凡热闹,齐齐称赞梁家善心存好报。
而此时京都的宫门外,田公公率领御林官兵拿下澶州王府前来送信的人。
只是那封信在抢夺的过程中,被送信的人嚼碎吞了!
田公公冷哼一声,“在皇宫门口鬼鬼祟祟的闹事,居心叵测,咱家这就进宫禀明皇上,将你开膛破肚,倒要看看你吞的是什么东西!”
“澶州王不会放过你……”
“啪啪啪!”田公公冲过去几个巴掌抡起,那人的牙被抽掉几颗,连带着血一同吐了出来。
“如此腹诽王爷,该当何罪?”田公公当即下令,“杀了!”
“噗”!
御林官兵从后一刀捅穿他的身体,抽刀而出,那人倒地不起,彻底死去。
田公公摆手吩咐人收拾尸首,他则立即赶进宫去!
只是转身奔走在皇宫内,他的心开始忐忑惊慌。
如此鲁莽的杀死澶州王府的人是田公公故意的!
好在御林官兵还听自己的指挥,没有被澶州王收在麾下,否则梁霄边境大胜的消息传递出去也于事无补了!
不做一下刻意的试探,这个消息他还真不敢随意的上奏!
夜微言此时正与澶州王对视,而澶州王演了半晌的戏也终于累了!
累他倒不怕,关键是自己那位侄子毫无反应,这着实让他很是气恼不已!
但“退位让贤”这四个字他不能说,他说便是谋逆篡位,便是大逆不道,可夜微言不肯自己说,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啊?
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在装死,装聋,装瞎,完全是耳不能听,眼不能视,嘴不能说的“废人”。
澶州王很生气!
平时私下能将皇上的无能不堪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到朝堂上却一个字都没了?
就拿他一个人当猴耍吗?
“哼!”
澶州王的冷哼底气很足,看向夜微言,莽声道:“皇上,臣虽自称为臣,可毕竟是姓这个夜字,私下您也称老臣一声皇叔,所以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了!”
“皇叔父请讲。”夜微言面露和蔼轻笑,一双手已经握的咯咯作响。
“那什么梁辉就是个废物!当初用梁辉任将,我便不同意,他就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堂堂大魏的主将被一个小小的七离国俘虏?让外人听了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而梁霄呢?”
“私自杀了副将,统兵出征,这是外逃啊!皇上却还不将他抄家灭族,不了了之?没这个道理啊!”
澶州王最后一句几近吼出来的,声音格外洪亮。
夜微言仍是那一派微笑,“亦或许他能为大魏争夺回颜面呢?”
“他一个不能习武的废人,怎么可能统兵胜仗?依着我看,他就是七离国的奸细!”
澶州王走近夜微言一步,“他就是奸细,梁家应该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夜微言的笑容收敛些许,声音平静的骇人,“皇叔父这是在怪朕用错人了?”
“皇上认个错又何妨?您一错,死伤几万人,您是老臣的侄儿,就是天下人都死光,老臣也纵容得了,宽容得了,可其他人是不是答应?天下百姓是不是答应?那就不容老臣说的算了!”
澶州王站在朝堂正中间,直视夜微言。
那取而代之的yù_wàng充斥双眼,不容置疑,摆明如若夜微言再废话一句,他就不要这张脸也要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