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少奶奶带着人离开,春草连忙出门拿了扫帚,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以免扎伤了人。
徐若瑾要过来帮忙,春草坚决不让,“您还是别沾手了,若是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过两日还要见张家的外客呢。”
“见什么见,我巴不得见不成。”
徐若瑾自言自语的嘀咕,看向春草,她的情绪逐渐温和下来,“你的胆子也不小,当着大少奶奶的面儿站了我这边,不怕她找你麻烦?”
“怕归怕,但奴婢不过是说了实话。”
春草停住手里的活计,看向徐若瑾,“二小姐才是胆子大,直接就把那碗粥给喝了,还与大少奶奶吵嘴,其实说到底都是陈婆子捣鬼,也不知大少奶奶到最后是否明白过来。”
“她才不会理睬是否有人故意捣鬼,也不在意那一碗燕窝粥,不过是想告诉我,她的身份更贵重。”
徐若瑾吵这么一通也有些累,原本得了书本笔墨,一门心思想明天如何与教书的先生多学学,孰知横生枝节,与自己那位大嫂吵一通。
不过徐若瑾也不怕,横竖她在这个家里已经破落到最低点了,旁人还能拿她怎么样?
光脚不怕穿鞋的,她虽不会主动挑事,却也不能容人肆意的欺辱。
“不过……”春草犹豫下仍旧把心里话说了,“不过奴婢觉得您还是要忍一忍,毕竟大少奶奶有身孕,若是到夫人那里告状,您又要挨骂。”
“她不会去的,放心吧。”徐若瑾对此十分笃定。
虽然李秋萍比她在徐家更有位分,可不代表杨氏能够容她满嘴胡说。
张家瞧不起徐家高攀,是杨氏心中的一根刺,若是李秋萍在这个时候碰触杨氏的底线,杨氏绝不会轻饶了她。
春草摇摇头没有再追问,徐若瑾看她,“春草,你知道救我的人是谁吗?”
春草摇摇头,“奴婢不知此事。”
徐若瑾心中一叹,偷偷的看看那个玉坠,她心底不安。
这个东西好似个灾,不还回去,心里总悬着个事。
只是几次都没问出到底是何人,她也的确没有办法,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可好似所有人都不愿这件事再被提起?
春草收拾好物件后便打水洗漱,与徐若瑾一同躺在床上。
接连的叹气声,让徐若瑾也没能安稳睡着。
看春草又悄悄的翻了一次身,她能体谅春草心中的担忧,“春草。”
“二小姐要起夜吗?”
春草坐起身,徐若瑾拍拍她,让她继续躺下。
“我只是想告诉你,往后咱们俩人相依为命,我但凡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
“二小姐……”春草的声音发颤,“奴婢是应当伺候您的,这是奴婢的责任。”
“哪有什么责任不责任的,都是情分,我亏欠了禾苗的,早晚有一天也要补回来,别多想,好日子一定会来的,睡吧。”
徐若瑾闭上眼睛,将心思都放在明日习学上课。
春草侧目看了看她,抿了抿嘴,也闭上眼不再乱想。
月黑风高连绵细雨,晚间的风呼啸而起,吹的窗布瑟瑟作响,饶人清梦。
徐若瑾闻声醒来,有些难以入眠。
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再想到脑中朦胧的记忆,她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这段惊人的历程,没有词汇,脑中空洞,两眼望着床顶发呆。
睡不着的滋味儿很难受,而且脑中乱乱的。
想着救过自己的人,杨氏问起过他,李秋萍吵架也提到过他,可却谁都没有说出他的身份。
到底是个什么人?
记忆中,他很魁梧,面容峻冷,五官是什么样子记不太清,但他的手很冰凉。
感觉到思维跳跃的太远,徐若瑾换了个姿势,却仍继续在想。
那个冰种的如意坠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即便不是,徐若瑾也很想跟此人道一声谢。
好歹他救了“自己”的命,尽管这个身份让她很不愿接受,可好歹是活着呢。
“簌簌”的怪声响起,徐若瑾眉头微皱,竖起耳朵。
静了半晌,她的心松了下来。
这种破屋子贼都不稀罕搭理,自己担心什么?还能有人来偷东西?
对,偷东西!
徐若瑾想起了那个如意坠子,摸了摸枕下,空荡一片,她豁然想起自己今儿看书时,把那个坠子顺手放在了墨盒子里,也是为了藏的隐蔽些。
可除了自己应该没人知道吧?
她心底有些犹豫……
“叮当!”
又是一声异响。
徐若瑾“腾”的一下子坐起身,看看春草,还在熟睡着。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正看到床后的小桌旁,有一个黑影闪过!
“谁?!”
徐若瑾吓了一跳,再看那人手中拿的便是如意坠子。
她要叫嚷,被那人一手捂住了嘴。
冰种坠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耳边响起一个男人阴郁的说话声,“我来拿自己的东西。”
徐若瑾喉咙咽了口唾沫,微微点头,示意知晓他的身份,让他放开手。
大手松开,她长喘了好几口气。
月光透着破窗布散落屋内,折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张很冷的脸。
高挺的鼻梁凸显那狭长的眼眸更加深邃,嘴唇的棱角分明,月光的映照下,冷意甚浓。
他的五官很精美,只是那双灰色的眸子和未修刮的胡茬,为他的脸上增添几许戾气,不容人接近。
“谢谢你救了我,还想把东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