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弘文此时很是迷茫。
因为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
自从迎娶熙云公主成为驸马,严家已经默默的从支持澶州王转向支持新皇,因为即便再支持澶州王,澶州王也不会再信任严家。
熙云公主与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单是这一点澶州王便包容不得。
王爷性情暴躁,嫉恶如仇、瑕疵必报,更是心胸狭隘疑心极重。
所以严弘文此时即便知道了洪老大夫的真实目的,也不准备把他交给澶州王府,以此示好。
因为除却利益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外,这件事毕竟是针对徐若瑾的。
无论从理性上来讲,还是从情感来讲,严弘文其实并不希望徐若瑾受到伤害,即便徐若瑾曾屡次让自己这一方折损,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严弘文于内心之中还残存着对徐若瑾的半分情感。
只是他也不想把洪老大夫交给徐若瑾。
因为那样的话他一无所得,而且严家与梁家之间的恩怨是解不开的,从前些时日母亲在佳鼎楼偶遇徐若瑾便知。
更何况,虽然如今知道徐若瑾生父的人寥寥无几,但这始终是严家的心头大患,也是母亲千方百计将哥哥们调离京都的最大的原因。
只是严洪文个人并不苟同这种做法。
如若皇上想追究的话,逃至哪里能有用?
此地毕竟是大魏国土,如若真想让严家扭转颓势,便需要寻找新的途径,要做到让皇上即便有心杀,却杀不得的鼎盛之势。
严弘文知道徐若瑾是绝对不肯吐露自己生父是何人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事情对她无益,也是因为她从心底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严家血脉。
严弘文只担忧徐耀辉的死活和失踪。
只要能够查到徐耀辉的下落并且弄死他,其实这件事情便没有什么可顾及的。
如若这样的话,这次向皇上请功如何?
毕竟严家不再支持澶州王,却也没有做出让新皇眼前一震的事件,因为自徐若瑾进京都之后,父亲便生病不上朝,严家始终是朝堂之上的鸡肋。
该借此事向皇上表忠心了!
严弘文的心中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他则去见了熙云公主。
“离开京都多日,公主殿下晚上难道不去为太后请安吗?想必太后她老人家会非常惦记你的。”
“这么晚进宫?原本打算明日一早去的。”熙云公主略有惊诧,只是她毕竟乃是皇家出身,严弘文如此张口,显然是他另有目的。
只是熙云公主并没有多问,“不过依驸马所说,的确应该此时前去,晚去一个时辰,太后恐怕都会惦念担心,多谢驸马提醒,否则又要被太后斥责顽皮无心了。”
“那我这便吩咐人备车?”严弘文故意做出的细心体贴,让熙云公主点了点头,“有劳驸马了。”
严弘文立即出门办事,熙云公主思忖半晌吩咐道,“去把蒋明霜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她。”
徐若瑾晚上在思忖事情还有什么可能出现的变化,能借着洪老大夫的身份来拿捏自己的人还有哪些,楚嫣儿则在吩咐着手下的人尽快搜查洪老大夫的下落。
而此时,还有一个人夜不能寐,在想着事情是否可能有什么转机。
这个人便是张纮春。
张纮春上一次从中林县归来之后,因为脸上有了疤痕,便被礼部侍郎以他有伤为由,让他在家好生休养,不必急着入朝做事。
其实张纮春心中明白,这不过是让他让位子罢了。
张纮春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借着梁家攀附上澶州王这一条大鱼,自己却被浪给打着了!
知道他已经被朝臣厌弃,如今哪怕是他请人喝酒都没人前来。
而且在中林县,他让张家的两个兄弟吃了苦头,回到京都之后,张家的老爷子也根本不肯见他。
里里外外不是人,让张纮春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踩了一脚灰,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怎么自己的运气就这么背?都是因为徐若瑾那个妖女么?
可就在这种时候,澶州王世子妃突然召见了他。
而且还是问起了洪老大夫的事情,这让张纮春觉得有了转机。
如若能借此事攀附上澶州王世子妃,这岂不是成了枝头变凤凰?呸,岂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于是张纮春便思忖,澶州王世子妃为何会问起洪老大夫,而且,问过之后没有多久,世子妃便病重了。
这件事情张纮春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此事是真的。
哪怕澶州王已经放出话来,如若治不好世子妃的命,那就要把太医院的人全都砍了头。
广布诏令,招天下名医入京都,这还用说吗?为的就是那洪老大夫。
可洪老大夫也不过只是前朝四品医正罢了,而且还是带着罪,世子妃何必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找他?
这件事情显然与徐若瑾和梁家有关,只是张纮春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他能怎么做呢?
难道去追查洪老大夫的下落吗?他自认没有这个本事。
张纮春绞尽脑汁,他能够做的便是仔细捋清楚,洪老大夫当年所犯下的事情都还有哪些人应该一同治罪,却没受罚。
按说这件事情应该是由大理寺来裁决,可张纮春此时已经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越界,他只想巴结上澶州王世子妃,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严弘文正在与皇上于殿内私聊。
对严弘文的突然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