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书端坐于马背之上,看到骆十八策马归来,后面又跟了辆马车,便知道是接到人了:“十一,去宫中禀报!”
“是,将军!”骆十一拱手行礼,然后打马离去。
须臾,骆十八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禀报了一下马车就紧随而至,知道道:“锦公子一路劳累……”
话未完,语未尽,若兰就再一次挑开了马车帘,探出头来微微一笑道:“我家主子说直接去看病人,骆将军前面带路吧。”
心中一怔,骆子书不禁有些惊讶,纵然那夜在紫竹林中并未见到他的真面目,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就能断定是个狂妄不羁自是不凡的人,况且,原本要六七天的路他三天就赶到了,路上的辛苦不用细想就清楚,原以为他会先休息,明日才入宫医病,谁承想他竟主动要求先去治病。
惊讶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后骆子书抱拳一礼道:“多谢了!”
风九幽依旧未发出任何声音,若大手一挥,骆家十八骑就前后左右的将风九幽的马车围在了中间,呈保护之势前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皇宫的方向而去了。
东凉的天气虽然不似昌隆那样连绵阴雨,却也是很冷的,特别是风一吹,有种刺骨的阴冷,若兰担心待会儿下了马车风九幽会受不住,就把自己先前买到的暖手狐裘套给拿了出来,准备一会儿下车的时候给她戴上保暖。
风九幽不知道是太难受了,还是太累了,她竟然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骆子书的威望在东凉是极高的,凡是他行到之地人们都会纷纷退让,恭敬的让开道让他过去,所以,一路上都非常的顺利,加上又是清晨时分,睡着了的风九幽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所有人翻身下马,而骆子书也不例外,他在仆人丁力的帮助之下坐回到了轮椅之上,孟五跳下马车轻声道:“启禀公子,宫门口到了!”
若兰伸手摇了摇风九幽,轻声道:“公子,到了,该下车了!”
风九幽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有些烫的额头,拿过一杯清茶漱了漱口,若兰把最厚的一件斗篷拿出来给她披上,然后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拿过一面小小的铜镜照着她说:“公子,您看这样可以吗?”
铜镜中,风九幽疲惫的神色被金黄色的面具全部掩盖,高高梳起的头发也被金丝做成的镂空束冠给束了起来,一根圆润而细长的黄金簪子横插中间,让本就漂亮的她瞬间变成了一个高贵而冰冷的公子哥,眼神清澈黑不见底,似一汪幽幽的深潭一般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是忧是伤。
迟迟未听到马车中有动静,骆子书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骆十八,骆十八会意立刻恭敬的说道:“锦公子,皇宫到了,请下车!”
风九幽接过若兰递来暖手用的狐裘套,摸了摸上面绒绒的狐狸毛,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下车吧!”
“是,公子!”若兰将铜镜放好,撩起车帘率先走了出去,孟五已经将下车的马凳放好,若兰站在上面回头伸出手,风九幽搭着她的手就慢慢的走了出来。
玄色的斗篷漆黑如墨,金丝镶边的暗红色花纹随着下车的动作而一展一疏,气度非凡如玉华贵,举手投足之间皆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骆家十八骑以为自家主子都已经够丰俊神朗了,没想到他一个神乐谷的谷主竟然有这等气势,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由的看呆了。
对于江湖中人骆子书的印象一直都是不拘小节,由于对武功的痴迷,他们很少会在装扮上花许多的时间和精力,但今天,锦瑟公子的这一身装扮让他彻底的改观,先不说那千金难求的斗篷,单单只是他头上戴着的金丝束冠都让骆子书感到吃惊。
吃惊的并不是因为那是由黄金打造而成的,而是因为那金丝的手艺,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特别是那金丝非常非常细,一条条纵横交错而成,似孔雀开屏后的羽毛,又似凤凰展翅时的凤尾,简单而精美,甚是耀眼夺目。
双脚落地以后,风九幽看向骆子书的双腿,只一眼她就知道他的腿好了很多,抬起头再观他的脸,只见眼下乌青与她一样满是疲惫,但已经不复第一次相见之时的青白之色,显然他的心疼之症已解。
四目相对骆子书行了个江湖之礼,叫了一声:“锦公子,幸会!”
风九幽抬了抬套着狐裘手套的手算作回礼,随后放下抬起的手淡淡的说道:“幸会,看骆将军面色不错,想来锁心莲之毒已然解了。”
“是,心疼之症能消还要多亏锦公子的解药,只是这腿……”说到这儿骆子书故意停了声,住了口,满满的试探之意。
风九幽淡淡的扫了一眼他的腿,抬起头望向远方,不以为意的说道:“三月之期将至,也是时候兑现诺言了,待我看过骆将军所说的病人以后,再给骆将军把脉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骆子书微微一笑道:“那就劳烦锦公子了,来人,备轿!”
话落,骆九和骆十抬来了一顶青色小轿,风九幽看了看也不感觉到奇怪,若兰一撩起轿帘她就坐了上去,随后,一行十几人缓缓的入了皇宫。
皇帝得知风九幽到了,就一直站在养心殿外等候,文太医及骆老亦是如此,由于心急如焚莫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门口来回的走动,如果不是高公公一再的出言安慰,让他不要着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