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红拂想起了疼爱她的爹娘,想起了一直保护着她们的风九幽,还有时常为她出头的若兰,她哭了,她知道自己错了,错的非常非常离谱,也猛然发现母亲说的是对的。
与其说他们一家三口和那些陪嫁侍卫,跟着风九幽是为了兑现对乐平公主当年的承诺,也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倒不如说他们是在寻求风九幽的庇护,因为她的归来,他们这些人不再风餐露宿过的辛苦,更没有再受人欺辱,甚至于风九幽一从风青山那里拿回她自己的嫁妆,转手就交给了自己的父母,良田店铺,房契金银,没有一样是没有的。
脱离了奴籍,有了这些东西,红拂以为自己就变成了真正的大小姐,跟风九幽暗中攀比,甚至一度恨上了她,觉得她真是可恶,自己千辛万苦都想得到的东西,她却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而且还根本就不喜欢,还那样冷漠的对待紫炎,让他难堪,让他伤心,让他难过。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喜欢的男人要遭她这般羞辱,凭什么自己爱上了紫炎就像是偷了她的东西一般,还要跪下道歉苦苦哀求,她明明就不喜欢的啊,她明明就不爱的啊,那为什么还要跟自己争,跟自己抢,甚至还霸占着北国王后的位子,凭什么?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红拂把自己放在了跟风九幽同等的高度上,所以,她心里很不平衡,更不愿意听到那些为奴为婢的话,觉得自己除了长的没有风九幽好看以外,样样都不输给她,特别是在琴棋书画的造诣上,更胜一筹。
她原以为风九幽是自己人生中的绊脚石,可当鞭子当头劈下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她不是活在这蓝天白云下,更不是活在这乱世之中,她是活在风九幽的羽翼保护下,没有了风九幽的保护她连奴婢都不是,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甚至,她现在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她明白,也知道了,但她始终不曾后悔,不曾后悔爱上紫炎,更不曾后悔对陌离说那些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性命攸关之刻,青檀出现了,她用剑挑开了那挥下的长鞭,看着岳百灵怒喝一声道:“够了!”
岳百灵平日里就看青檀不顺眼,只不过一直碍着紫炎没有收拾她,收回长鞭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青姐姐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教训一个刺客,用不着动这么大肝火吧。”
毕竟是岳长老的孙女,青檀也不愿跟她撕破脸,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吓晕过去的红拂,她不卑不亢的说:“灵儿小姐真是会说笑,这那儿来的刺客,这明明就是王后身边的婢女红拂。”
岳百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原来是王后身边的婢女啊,我说怎么好像在那儿见过,不过,青姐姐一向恪守礼法,为人刚正不阿,这成婚大礼都还未行,怎么就称呼其王后来了,莫不是青姐姐也如那起子贱人一般,学会迎奉拍马了?”
青檀不怒反笑,直直的看着她说:“连一向以圣洁著称的灵儿小姐都变的如此粗俗不堪,口出脏言,青檀怎么敢不随波逐流呢,只是岳长老素来严谨守礼,不知听到灵儿小姐的这番话会做何感想呢?”
“你……”岳百灵气的哑口无言,恼怒的吐出一个字后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狠狠的瞪着她,如果眼睛可以杀人,估计青檀这会儿已经死了千遍万遍了。
主子受辱丫鬟自是要出面的,只听跟在岳百灵身后的一个小丫鬟,盛气凌人的说:“做何感想关你何事,你不过是一小小的右使就敢对灵女不敬,小心长老知道了砍了你的脑袋。”
“砍了我的脑袋,呵呵,看来岳长老的权利还真是大呢,连我一个当朝右使的脑袋都敢砍,真是了不得啊。”青檀一语双关,讽刺之意不言自明。
一直知道大祭司和岳长老二人狼狈为奸,却没想到已经猖狂到了如此地步,看来,就算找不到清灵圣女,就算老圣法去世的消息没有传遍整个北国之都,内乱也迟早是要发生的,一山不容二虎,他们虽然不敢明着谋权篡位,却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北国之都的左右使者有点像昌隆国皇帝的黑骑卫,他们在朝堂之中虽然官职并不高,却是皇帝的心腹,而且除了皇帝本人无人能调动他们,他们也只听令于皇帝一人,所以,那丫鬟一听青檀的话立刻变了脸色,猛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岳百灵虽然不懂朝堂之事,却知道自己的爷爷和紫炎素来不睦,回头狠狠的瞪了那丫鬟一眼,警告意味十足,然后收回视线看着青檀微微一笑说:“青姐姐乃是当朝右使,要砍脑袋也是由炎哥哥做主,不过,为了一个这样的贱婢,青姐姐真的要跟我作对吗?”
青檀朝自己身后的两名随从打了个眼色,她们立刻就把红拂扶了起来,随即收回视线,青檀意味深长的看着岳百灵说:“我只是奉命办事并没有针对于谁,更没有想跟灵儿小姐作对的意思,只是贱婢也有不同,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还是王后身边的婢女,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跟灵儿小姐说一下,无忧郡主和都主虽未行大婚之礼,但诏书以下,而且天下皆知,所以,灵儿小姐下次见了王后最好行礼,否则对清灵圣女大不敬之罪,可不是灵儿小姐和岳长老能够担待的起的。”
话落,青檀扭头看向晏平等人厉声道:“都主命你等在此保护,竟然擅离职守聚众喧哗,该当何罪?”
晏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