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纸条就这么在众人没注意的情况下,塞到了小丫头的手中,继而被衣袖迅速的遮掩。
名唤玉漱的丫头俏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和失措,不过转眼将手收回,快速的退了回去,重新开始忙活着摆放酒架,只是却有一些心不在焉。
大门口,一个身穿短打,面容掩在半边面具之下的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英挺的眉峰不由得一皱,歪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做陪的郭罗,沉声道,“郭兄,你家对下人的管束很严格吗?怎么还能逼得丫头……”
逼得丫头跟人私相授受?
虽然玉漱丫头和那魁梧汉子的动作隐秘,可这也是相对而言,放在寻常人眼中倒也没什么,很难有人能发现端倪,但是周沐不同,以他的功力,即便是刻意压制,别人在他面前的动作却依旧如同放慢了节拍一般,逃不过他的视线。
身为大周曾经的沐郡王,如今的太子,周沐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循规蹈矩的人,是以,对于这些个私相授受的事儿,虽然不放在眼中,但也未见得喜欢,所以见到这样的情景,才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水木贤弟?我郭家江湖人家,怎么可能会严格的管束丫头?咱又不像人家权贵豪绅门庭那般,进出都是有规矩方圆的!”郭罗闻言,当即眨了眨眼问道,一句话问完还不由得往自家的两个丫头忘了一眼。
郭家多的是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若说丫头,还真是少之又少,就那么两个,一个是在自己妹妹跟前伺候的小玉儿,是个胆小怯懦的小丫头,另一个就是跟在自家媳妇儿跟前伺候的玉漱,虽然年纪不大,可做事稳重周全……
见郭罗并未注意到那个丫头的不妥举动,周沐也没在继续追问,左右这也算是别人的家事,他客居在此,不好多做干预,一言到,已经是尽了客居友人的本分,好在郭家是江湖人家,即便是他家的丫头有什么失宜之处,大抵也就是一笑了之,对名声什么的没多少影响。
可是周沐是个素来谨小慎微的人,即便是不在意此事,还是往那个跟人私相授受的丫头多看了一眼,才转身跟着郭罗离开。
“水木贤弟,我爹酿酒的手艺还算拿得出手,这上门求酒之人不计其数,所以才定下三月一开窖,价高者得之的规矩,如此,也好不因为一些个酒水,平白的得罪了人……”郭罗喋喋不休的跟周沐讲着,今日适逢郭家每三月一次的开窖卖酒之日,别因为这个打扰了客人。
“某虽不是贪杯之人,可也听过浔阳花雕出郭家的轶事,郭兄切莫自谦。”周沐含笑应着,只是目光却不自觉的往客苑那边看去,幽深的黑眸之中满是无奈的宠溺,真不知道那个小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不跟他置气,如此相望不相亲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也揪心透了!
“水木贤弟也道我郭家花雕好,怎的午饭却连滴酒都不沾了?这可不是我等江湖儿女该有的做派!”郭罗想到午饭时这酒才上桌就被喝退的情景,不由得有些讪讪。
他郭家花雕名满天下,他郭家之人自然也是对得起他爹“酒中仙”的名头的,这连酒都不能上自家的饭桌,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她连饭都吃的不情不愿,郭兄怎能指望我酒足饭饱?”周沐叹了口气,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忧心。
在郭家,他只是一个客居的江湖友人,不是大周的太子,不用事事都顾全皇室的体统,万事由心,如此感觉,甚好!
“哈哈哈……水木兄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啊!跟为兄一样!为兄也被你嫂子克的死死的!”郭罗闻言,当即豪爽的大笑着拍了拍周沐的肩膀,一副与有荣焉的开口,“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咱江湖儿女不读诗书,能得一心人,能娶一娇妻成家立业,已经是皇天庇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自然要把媳妇儿当神一般供起来!水木贤弟你做的没错,为兄支持你!”
“呵呵……”周沐闻言也低笑了起来,点头道,“郭兄言之有理,她生性不羁,喜美酒佳肴,酒量不佳偏还贪杯,这才引来了今日之祸,所以我才不让府上这几日有酒上桌,如此还真是委屈了郭兄了,等下我就去寻郭老解释清楚原委,望他不要心生嫌隙才好。”
“水木贤弟你这就见外了,这杯中物讲究的不过是个兴致,又不是必喝不可,我爹定不会介意的,只是你早晨时候一掌轰碎了他一坛子陈年老酒,那可是他忍痛割爱拿出来招待贤弟的,此时还不知道多心疼呢,贤弟找我爹说道说道也好!”郭罗一边笑着,一边和周沐一起往后院走去。
这才午时刚过,离郭家放酒的时辰还有一会儿,他们倒也不着急。
周沐径自下了酒窖,去寻郭老说话了,而闲极无聊的郭罗则拉了个小子打听了下自家媳妇儿的去处,巴巴的去寻自家媳妇儿去了。
客苑门口,赛西施领着俩丫头,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挑拣着两个托盘里的吃食,吃的正欢活。
郭罗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那眼睛顿时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指着自家媳妇儿,又指了指那托盘上吃食,嘴角抽搐的开口问道,“西施,这饭食不是给弟妹留的,不是让你给弟妹送来的吗?你怎么自己躲在门口吃了起来?你!”
“我怎么啦?”赛西施叼着一个炸的金黄的鸡腿,眨了眨眼,一脸浑不在意的道,“我不吃,那不是浪费了?还有,什么叫我躲在门口吃的?我这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