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直接进了hale的办公室,我为她准备了一杯奶茶,然后端起前我又拿过了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包药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随时携带这个,可能我一直都知道ne的,所以想让ne消失了。
人类有七宗罪,属于我的罪孽是妒忌。
我送咖啡进去时气氛很异常面色平静,悲喜难辨,但我看得到她眼底深处的一丝决绝。她已经有了leo和lion,有hale全心的爱,有让人羡慕的幸福人生,为什么她还能下定如此的决心?
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可是已来不及了,我走出门时在心里祈祷不要喝下那杯奶茶。
不久后,我听到了办公室里的声响,我紧张地站在门外,感到一阵阵心悸。接着,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吼叫,我顾不得地推开门,看到hale跪在地毯上,紧抱着衣衫凌乱脸色惨白的lane,她的状况一望即知,我立刻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但医生到来时已停止了呼吸。而hale的神情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在lane被确诊死亡后,我待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着我的命运。hale跟着急救车离开之前不忘带走了那只咖啡杯,以现在的检测技术,查出里面的东西并不难。
我能待在他身边是因为lane,而现在lane已不在了,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之中。
迷蒙中我过往的人生倒带般在眼前掠过,而最多的画面,都是他。
我想起了当年在舞会上和他初次接近时的一点一滴,虽然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却在我的脑海中保存得鲜明无比。
“……之前她一直哭,也不肯吃东西,妈妈天天晚上哄着她,她现在已经肯吃饭了,也开始融入我们了。”
“……听说前阵子发生在布鲁克林区的枪击案,你也在现场,没事吧?”
“……当场死亡了5个人,还有一对华裔母女,真是不幸,愿上帝保佑所有人。”
“……那个小女孩和我妹妹差不多大,真是太不幸了。”
“……这么说你妹妹今年才两三岁,和你年龄差得蛮大的,她一定很可爱吧。”
电光石火间,我忽然参透了某些秘密,虽然没有任何推测佐证,但一瞬间我相信我的直觉告诉我的答案,也许这是人类濒死时所激发而出的潜能吧?
我究竟把lane推入了一个怎样恐怖的怀抱啊,以爱为名的压抑束缚,让她只有死亡才可以逃脱。
而我对死亡已没有了恐惧,但是我好想向lane说一声对不起。
也许是临死之前的幻境,在冰冷与泥泞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抬起头,竟看到了lane出现在我面前,莫非主听到了我的祈望,让我在最后还能再见你一面。于是我惊喜地拉住她,将自她离去后就蔓延在我心底的歉意都说了出来。我感觉得到她的温度与香气,她从天堂回到人间了?因为放不下leo和lion吗?但是你不该回来啊。
“lane……你……不该回来……hale不会放开你……你的妈妈,死的时候,hale就在当场……”
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我安心闭上了双眼,终于能从这个看不到尽头的噩梦中得到解脱。
我醒来时感觉很疲惫,用力眨了眨眼才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一切:洁白温暖的病房,大开的窗户,风中翻飞如波浪的窗纱,灿烂的阳光,以及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正一霎不霎望着我的bennie。
“bennie……”我轻轻开口。
“miranda。”他轻轻按住我的嘴,他的手指好暖。“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担心,医生说你需要长期的调养。”
“……”我的心情复杂,似有千头万绪却找不到重点,最终只化为了一句话:“lane呢?”
他眼中浮现了一丝诧异:“lane已去世半年多了,hale也已露面把孩子们都接回身边了,我想他正慢慢从伤痛中走出来吧。”他的神色忽然温柔,“lane的死让所有人都很痛心,但是miranda,我们的人生还很长。”
我望着他,感到眼眶胀痛地厉害,而他轻轻俯下头,我眼前一片黑暗的同时,感到了唇上他的温度。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从肮脏冰冷的街角来到了医院,那位好心的年轻女人没有留下名字与任何联系方式,而bennie也没有继续探询的意思,他笑说也许我遇到了天使。
而我曾见过的天使,只有一个,但她应该早已回归了天堂。
但是记忆中的香气与温度,又让我犹豫了。
我曾把二十年的人生耗在了一段名为等待与占-有的爱情之中,我旁观了太多看似平静却实则惊心动魄的事情,也许我已经触碰到了其中的一点秘密,但这些从此刻起都已与我无关。正如bennie所说,我的人生还很长。
而我对那段似乎已结束又似乎刚刚开始的感情惟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天使化身的女孩,能再不受伤害。
为此,我将日夜向主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