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然受了伤,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这番话说出来依旧气势十足,似质问,却又充满了浓浓的讨伐之气,杀气也在他话音落下之时荡了出来。
天顺帝装做满脸吃惊的样子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京中行凶!这事朕必不能容,一定会派人彻查清楚!”
“多谢皇上!”兰陵王将腰挺得更直了几分道:“那些凶手虽然个个凶悍,但是微臣却也不惧,今日一早,微臣便让家丁细细查探过了,那些人身上都有一块腰牌,疑是京几卫所为!”
“怎么可能!”天顺帝的面上满是吃惊地道,他将头扭倒一侧问宇文乾道:“宇文乾,京几卫一向由你统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乾听到天顺帝这么一问,便知天顺帝是真的要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了,他当下忙躬身道:“皇上,京几卫一直以来是由微臣统领不差,但是京几卫中也有其它臣子的亲信,昨夜里京几卫起了暴乱,城中值防的大营就出了极大的乱子,微臣昨夜半夜在捉拿那些乱臣贼子,竟没有料到他们生出了熊心豹子胆,被逼得急了,竟逃向兰陵王府!”
他这一番话里话中有话,若是京几卫真起暴乱,他派人前云剿杀的话,那些人进了兰陵王府,那么就意味着那些人和兰陵王脱不了干系,那些人根本就是兰陵王的人,此时兰陵王进宫向天顺帝讨要说法,就有些贼喊捉贼的味道了。
天顺帝听到宇文乾的话,心里一阵欢喜,暗赞宇文乾见机极快,这件事情是他所布置的,他再清楚不过,他当下看着兰陵王道:“哦?真有此事吗?宇文乾,你且细细说来与朕听。”
兰陵王听到宇文乾的话,当即冷哼了一声,他早前看到宇文乾有才,曾生出过将他纳入他的手中,可惜的是却被宇文乾设法逃脱,今日再看到宇文乾的所作所为,他倒有些悔了,这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真该一刀砍了。他更知道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才看出了郁梦离这一局布的高明,宇文乾是厉害,便是说到底却是郁梦离的一枚棋子罢了。
兰陵王在这一刻也明白了什么,知道郁梦离这是在一步步收网了,而他和天顺帝都不过都被郁梦离玩弄于股掌之间罢了,他突然想起了昨夜里容景遇说的话,暗骂容景遇就是个混蛋,郁梦离的这一步棋容景遇怕也是能看明白几分,却没有明说罢了。
兰陵王素来敢作敢为,此时想明白了这些,倒又觉得没有什么了,纵然这是郁梦离为他所设的套子,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他也极有信心,这一局棋他也是懂得如何去破,不走到最后,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
若这是浑水摸鱼而又暗藏杀机的局,那么他必将这局棋的水搅得更浑一些,大不了引来天下大乱,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宇文乾当下缓缓地道:“回皇上的话,昨夜里微臣如往日一样巡营,见到有人鬼鬼崇崇地去了大营外后间偏厅,微臣觉得奇怪,便跟了过去,没料到竟发现了那些人别有机会,竟在商议不轨之事,微臣当即吓了一大跳,忙返回召集将士们欲将他们擒下,不料他们竟极为敏锐,竟发现了些许,当即他惶而逃,而后便出现了方才微臣所说之事。”
天顺帝一拍龙案道:“他们好大的胆子!只是宇文乾,那些人怎么就去了兰陵王府?”
“微臣也不太清楚。”宇文乾答道:“也许是他们被微臣等人逼急了,只是昨夜里微臣发现他们有不轨之事时,曾听到他们说的几句话,那些话倒是字字句句都和兰陵王有关。”
“哦?”天顺帝闻言倒来了兴致,他暗赞宇文乾倒是个聪明的,当下便问道:“怎么和兰陵王有关?”
宇文乾看了兰陵王眼道:“此时由于隔得远,微臣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微臣只在他们的话里听到了兰陵王三个字,其它的细节就没有听得太清楚。”
兰陵王冷笑道:“信口雌黄,宇文乾,你身为京几卫守领,竟说出如此没有关际的话,当真是可笑至极,你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一大堆,不过是想说那些人根本就是本王煽动的!”
“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宇文乾轻声道:“听到的就是听到的,没听到的就是没听到的。”
他编的这个故事不算高明,甚至是漏洞百出,只是昨夜的事情天顺帝心里有鬼,听到宇文乾这么说,就算是觉得漏洞百出,天顺帝也要帮他圆下去。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道:“宇文乾当京几卫的首领已久,对于他的人品朕还是信得过的。昨夜里都有哪些人参与了这些事情?”
宇文乾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极为淡定地道:“西城卫营副姚启功,参将邓志文,十夫长廖岂非,东城卫副统领陆志明,百夫长钱多运,以及参将邓千生,张大文,牛志成,朱环真,南城卫副统领桂树东,百夫人冷铁,乔震,战连生,东城卫参将古飞,王风起等人,余下的人都是其部属,因为时间匆忙,还有些未尽之处,待日后查证再上呈皇上过目。”
这些人天顺帝也是知道一些的,都是京几卫的骨干,其中西城卫姚启功还参与了北王府的事情,他听着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天顺帝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已,而兰陵王却已听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