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天顺帝暴怒道:“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
容景遇从容淡定地道:“我在这世上本活得太苦,皇上若是杀了我,倒是替我解脱了,我要谢皇上!”
天顺帝气得不轻,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他咬着牙道:“别跟朕说这些屁话,你若想死自行了断便是!”
容景遇施了个礼后道:“谢皇上赐死!”
天顺帝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顿时大怒道:“你想死?很好,朕马上派人挖了素素的坟!”
容景遇的眸子里的淡然消失,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天顺帝白了他一眼道:“这些主意大部分是你出的,你死之前先给朕把这一摊子事情全部处理好!”
容景遇轻声道:“皇上高看我了,事到如今,我能做的事情太少。”
天顺帝冷笑道:“是吗?”
“我的本事皇上再清楚不过。”容景遇缓缓地道:“我说的话皇上没有几句是信的,我告诉皇上谨夜风有问题可是皇上却一直重用于她,她手里的权利越大,心也就越大,到时候皇上就算是想收回她的权利也无能为力,她这一次消失了,那便就消失了吧,皇上不必再费心找她。”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成了一条线道:“谨夜风和你到底有什么仇?让你这样费尽心机的算计于她?容景遇,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她此时只怕就在你的手里吧!”
“她若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会杀了她!”容景遇冷冷地道。
天顺帝冷哼了一声,容景遇又道:“我几次告诉皇上她是个女子,就是郁梦离的妻子明云裳,可是皇上可曾信过我?”
“你是在怀疑朕的识人能力吗?”天顺帝怒道:“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是你没有一次能证明给朕看!谨夜风是女?真是天大的笑话!明云裳是谨夜风,更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先不说一介女子是否有那样的风识,单说她在京城,谨夜风在千赫草原,这分明就是两个人!”
“可是皇上觉得去千赫草原有谨夜风还是以前的谨夜风吗?”容景遇淡淡地反问道:“她们若是一人的话,为何千赫草原的谨夜风会和以前的谨夜风相差如此之大?以谨夜风和战天南的本事,竟是连小小的燕姜部都平不掉吗?”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旋即想起了什么事情顿时大怒道:“你为了证明她们不是一个人,所以就怂恿朕派她和战天南去千赫草原,拿朕的江山开玩笑!”
“我没有。”容景遇看着天顺帝道:“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皇上认为她们是一个人,我自也要认为她们是一个人。”
天顺帝气到极致,容景遇却又轻声道:“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看看现在的明云裳。”
天顺帝觉得一脚踢在了棉花上,容景遇又笑道:“皇上不是已经派郁梦离去南方了吗?今日郁梦离向皇上辞完行之后就要出发,待他走后,京中只余明云裳一人,皇上便可以好生查探,看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凝重道:“朕让你找谨夜风,你竟编给朕编这样荒唐的故事!”
容景遇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天顺帝却又问道:“昨日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朕好好解释一下,城西的难民和魔教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容景遇缓缓地道:“皇上觉得有关系便是有关系,觉得没关系便是没关系。”
天顺帝怒道:“你今日是翅膀硬了不成,竟处处顶撞于朕!”
“皇上息怒。”容景遇幽幽地道:“皇上嘴里说信我,可是何曾信过?我的只言片语对皇上而言不过等同放屁,皇上还有影卫,一夜的时间想来他们也打探的七七八八,是真是假皇上心里有数。”
天顺帝冷笑道:“容景遇!”
容景遇轻声道:“我与皇上名为君臣,实为兄弟,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世上至亲之人,这些年来我为皇上做了多少的事情,皇上心里有数,我是忠是奸,皇上心里也有数,只是这一年多来风云变化,皇上的眼睛和耳朵里看到和听到各式各样的声音,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只怕也已搅乱了皇上的心湖,皇上对我的猜忌也是一日深过一日,疑心我要皇上的命,疑心我要皇上的江山。可是我想问问皇上,皇上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受益最大的人是谁?这片锦绣万里的山河,谁是在真心谋划?谁又在费尽心机想要得到?”
天顺帝听到他这一席话后原本暴怒的脸顿时平静了不少,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容景遇悠悠地道:“我自素素死后就再也没有心,那些富贵和权谋又与我何干?若非有皇上这个亲人陪在身边,我更愿意早早去陪素素。”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眼角眉梢里透着浓重的忧伤,他整个人一般的白衣映衬之下竟有无穷无尽的苍桑之感,那眉那眼那张脸,在那些淡然退去之后,竟似一下子苍老了不少,他的发里竟能看到银丝。
天顺帝想起容景遇比他还小三岁,如今还未到三十,竟有了这副模样。
天顺帝看了容景遇一眼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容景遇便转身走了出去,他明白天顺帝的意思,眼底里满是讥讽。
宇文乾就守在门外,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宇文乾不由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