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比赛的日子到了。
为了避开钟离香的密使,幻花本不该去,但是,她不想因为惧怕钟离香,就失去了能在胡国群臣和皇族及家属面前展才立威的了绝佳机会,她细细描画妆容,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尽量让自己的长相靠近琉珠,然后将穆拉送来的玉面具戴在了脸上。
穆拉,是希望她出现在比赛现场的。或者说,穆拉是知道她的野心的。
但,急功近利是会出危险的,幻花相当清楚。拜仙葩所赐,她即便在最安逸或最危险的时候,都会时刻警惕着潜在的危险。幻花的马上,挂着血月刀,而她的袖中,手腕上系着的是月西斜留下的武器。她的锦袋中,是三把精致的飞刀和十支袖箭。
胡国不服从穆拉的人不会愿意听从她一个女子的摆布,有可能在她难得露面的机会对她行刺,痛下杀手;而钟离香的密使若是知道了胡国朝堂上还有她这样一位人物可以左右借兵之事,也可能对她下手。
她既然想到这些,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
幻花特意穿得极为华丽,极为显眼,她就是要人一眼就看见她,她就是要这比赛场变成如罂粟花一样迷人,诱惑人眼,如罂粟花一样狠毒,毒入骨髓,比赛过后,胡国会震惊,兴国褚晖,会得到她的消息;钟离香,会恐惧发狂的。
莫克易容守在她身边,她身边还有莫日根这个神箭手,绿水留在了绿玉宫。幻花临走前,告诉绿水,小心华国连觉上门骚扰,因为血月刀一出,连觉看到,就会对绿玉宫产生兴趣,他会派人或亲自去绿玉宫探探虚实的。
当她骑在马上,悠闲进入训练场,原本喧嚣的训练场很快鸦雀无声。
新军统领烈追高呼一声:“神机营全体将士参见公主!”
神机营兵士全都单膝跪下,“参见公主!”
那声音,响彻训练场,声如雷动。
看台上,除了胡国皇上穆拉,除了公主,其余位置,已经全部坐了人。
幻花的位置,就在穆拉的右侧,穆拉的左侧,自然是左贤王忽都。
幻花手勒着缰绳,朗声说道:“将士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这里,就是你们扬名立万的起点,是功成名就的开始,本宫等着看你们的表现!”
神机营的兵士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幻花将目光投向了看台。
她一眼,就看到了钟离香。
钟离香扮男子,但这个扮相,她是见过的。她十五岁归京途中,在新月镇的问情坊,钟离香就是这个样子。
钟离香是怀念兰闲醉吗?
钟离香前来胡国,也正说明她对借兵一事的看重,也正说明落凤镇她的实力对抗褚晖有些弱。还有,太皇太后一死,太皇太后控制的半个涅槃帮的势力,她自然想要接收,她或许已经听说了太皇太后召见穆娜公主的事情了吧。
钟离香会跟她正面接触的。
连觉坐在忽都身边,他是站着的,身子是向前探着的,的确是对胡国这位监国的公主很感兴趣啊。
幻花翻身下马,莫克将血月刀拿下,折好,托着,跟在幻花身后,莫日根身背弓箭,腰间配有弯刀,行在前面。
三人不疾不徐,来到看台之上,皇族之人自然要对公主见礼,幻花礼貌作答。来胡国的各国使臣,也都围拢过来。
钟离香轻笑一声,“曾闻胡国玉面将军美貌绝伦,难道今日如此盛况,也要用面具遮掩花容,当真是遗憾啊。”
幻花故作不认识,看了台上岿然不动的忽都一眼。
面具下的眼神依然勾魂摄魄,忽都也难以抗拒,他起身,粗声大气道:“这位,是来自兴国的使臣兰钟。”
“远来是客,本宫有礼了。”幻花拱手,如男子一般抱拳行礼,“尊驾声音清越,咋一听女儿一般,还以为同道中人,尊驾莫怪。”
幻花一语道破钟离香女扮男装,藏头露尾,还敢讥讽她带玉面具!
钟离香面上笑意未减,“公主青春年少,不爱红装爱武装,也是人间佳话,玉面将军之名蜚声诸国,但是诸国使臣也都深感好奇,想要见见公主的花容月貌,在下倒不是有意冒犯啊。”
“好说,尊驾可能有所误会,玉面将军的名号可是属于皇兄,他如今是胡国皇上了,本宫,不过是得了他的厚爱,赠予玉面具罢了,带了,也是显示对皇兄的敬重,诸国使臣要看本宫的脸,那就看好了。”幻花将玉面具在钟离香的注视下摘下。
幻花眸光掠过看台上诸人,最后,直视钟离香,微微一笑,然后施施然走到为她准备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此时容貌,将原本的容貌掩盖了大半,但熟悉的人还是能够觉得有相似之处,幻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钟离香对她的疑心越大,就越有可能铤而走险,那么她就越有可能让胡国的穆拉更有借口拒绝借兵。
钟离香名义上是胡国使臣,又是扮作了男子,自然不能盯着她久看,她呵呵笑着,“果然是风华绝代!”
“听说胡国阴盛阳衰,公主监国,可有此事?”连觉故意大声对忽都说道。
连觉的目的自然是引起幻花对她的注意。
幻花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双妙目带笑不笑看着忽都。
忽都感到憋闷,“尊驾的话本王不太爱听,阴盛阳衰是什么意思?我国皇上正当年,我国将士不也是意气风发,公主监国,不过是皇上对自己妹子的过分宠爱,公主一向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