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日出的是寒清剑,乃是一百二十年之前洛家第六位家主洛天行所铸造,这一把剑先后被三国王室收藏,后来断了一次便被弃了,没想到洛氏将断剑收了回来重新补铸,补铸的寒清剑在三十年前被十大高手榜上的圣手鬼医宋河借出去一次,就在那一次宋河登上了高手榜第一,其后宋河将寒清剑归还,寒清剑的名头便如此定了下来。 ”
扶澜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对这一把寒清剑的兴趣不大,却还是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商玦,接着道,“我觉得寒清剑挺配你,不过你不爱带着武器,便也罢了,这一次洛舜华来这一手,只怕是想为寒清剑找到主人,不过价格不会低就是了。”
洛舜华的秘宝大赏每日都有,不过朝夕和商玦十分一致的兴趣不大,别人多少会去青云台给洛舜华一个面子,可踏雪院的院门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打开过,扶澜看了一眼盯着信报看的商玦,又看了一眼珠帘之后逗弄白月的朝夕,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这小鹿看着油盐不进的,对白月倒是很好。”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不敢让朝夕听见,商玦终于从信报之上抬起了头,转头看了看珠帘之后隐约的身影弯了弯唇,“她的戒备只对人,动物没有那么多心思。”
扶澜又去看朝夕,朝夕今日里仍然是那一身正红的裙裳,墨发未挽,如丝缎一般流泻在腰身处,他微微眯了眸,“你倒是会投其所好,听说你开始让郁坧准备大婚事宜了?你如此行事燕国朝堂上就没有反对之声吗?你册封世子时间不长,如此着急未免给人话柄。”
商玦头也不抬,眸色微暗的看着刚刚送到手的信报。
“这一日孤等了三年。”
他口气极淡,却分外钻心,扶澜看看商玦,再看看朝夕,摇着头叹了口气,“只怕不会顺利,昨夜观星,发现小鹿周围星图颇密,星宫也十分凶险。”
商玦缓缓捏紧了手中信报,道,“孤知道。”
扶澜哼笑一下,“可惜我看不到你的星宫,否则都是可以为你们卜算一番。”
商玦摇头,“不需要。”
扶澜挑眉,而后抬了抬下颌示意他手中的信报,“你既然如此自信,又为何因为手中的信报皱眉?赵国和晋国快要停战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商玦抬眸看着扶澜,唇角微弯,“那又如何?”
扶澜扶额,“是是是,你最厉害!别人都是陪衬。”
商玦不置可否的低头,提起手边之笔开始写新的命令,几字落定,他唤来云柘,将那暗令交给了云柘,“速速送给龙野,按照信上的去做。”
云柘领命而出,扶澜挑眉道,“你是个什么打算?”
商玦将刚送来的信报合手一揉,完好的信笺立刻化作了一堆齑粉,他又转眼看向珠帘之后,目光温柔了些,“没有打算,该来的总会来。”
扶澜意外的“啧”了一声,“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商玦摇摇头,“兵行诡道。”
扶澜哼哼一下,忽然又道,“二月初七还有几日了,等试剑大会之后呢?”
商玦闻言眸光暗了暗,目光一垂扫到了自己受伤未愈的手,扶澜目光一闪也看到了,随即便叹了口气,“你的本能,下一次还是不要这么用了。”
商玦笑笑,未曾接话,扶澜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十分嫌弃的站起身走了,商玦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掀开珠帘走到了暖阁去,朝夕对白月十分亲昵,正在和白月低声说着什么,唇角竟有薄淡笑意,察觉到商玦的视线,顿时便抬起了头来,四目相对,商玦还能看到朝夕眼底留存的一丝愉悦,商玦心头一动,朝夕却又极快的收了那丝情绪。
她身子一直,语声平静的问,“晋国和赵国要停战了?”
商玦牙关一紧,神色从容的走了过去,“是,要停战了,赵国割了三城。”
朝夕眯眸,随即冷声道,“三城?才三城?”
商玦看着朝夕,“你觉得几城合适?”
朝夕抬了抬下颌,“赵国兵马并不弱,此番危机实属内外交困,晋国不利用这次机会,往后很难再有如此时机,可晋国只要了三城,实在是太便宜了赵国。”
商玦走到朝夕身前,禁不住抬手拂了拂朝夕肩头的乱发,“你想让赵国覆灭?”
朝夕皱眉,“现如今的赵国,覆灭不了。”
商玦弯了弯唇,却未说话,只是话题一转道,“洛灵珺被送走了,你是不会让她平安到镐京的吧?洛舜华好不容易求来了册封美人的圣旨,可美人却未被送到镐京,这一笔抗旨的罪名也不小,你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商玦拂了拂朝夕的墨发便收回手,朝夕神色始终未动,好似未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她摇了摇头,眸色一冷,“到底是当年女帝亲封的时代公侯,这是一桩罪,却远远不够让淮阴侯府倾覆,当然,洛灵珺不该去镐京,她该回来,做这一场大戏的见证者。”
朝夕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十分平静,商玦看着这样的她,只觉的一月之前她的卑恭模样好似织梦,他眼底一时明光簇闪,“你想让帝国彻底废了洛氏的公侯之位?”
洛氏的公侯之位乃是开过女帝亲封,若无重罪,凭着洛氏的在军器督造的地位也绝无废黜公侯之位的可能,可也只有废除了洛氏的公侯之位洛氏才没有起复的可能!
朝夕凝眸看着商玦,点了点头,“是。”
商玦弯唇,也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