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阁主屋之内鲜血横流,原本因为地上的尸体太过可怖没人往那血泊之中细看,眼下尸体被移走,整个屋子都被空了出来,那血泊也就格外明显,红艳艳的血泊之中,一道用剑刻出来的血印格外明显,那印记繁复,绝不会是普通人刻意而为,一看便是图腾之类的纹饰,好端端的,一个没有在屋子里留下任何痕迹的凶手为何要在这里留下这个印记?!
莫东亭走在最前,君冽和吴悠跟在后面,看到那印记神色都是一沉。
君冽眉头一皱,“这是哪个部族的图腾吗?一把缠着藤蔓的剑?诸国部族少有用剑做图腾的,可是这里……侯爷,这是不是洛氏的图腾?”
君冽回头,当即便看到洛舜华煞白的面色,然而刚刚才看到了爱子的尸体,他这般面色在他眼里并算不得奇怪,洛舜华身子一颤,眼底却闪过一片惊惧,这细微的变化让君冽眸色一深,可洛舜华却又极快的回了神,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君冽并不确定是因何而起,而后便听洛舜华哑声道,“不,不是,洛氏乃是靠着技艺白手起家,并,并无图腾……”
洛舜华低哑的语声响起,室内众人又是一默,既然不是洛氏的图腾,那凶手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君冽抿了抿唇,“既然和洛氏无关,侯爷可认得此印记?”
能对洛灵修下杀手的人,必定对淮阴侯府抱着巨大的仇恨,这个印记或许是洛氏仇敌的印记,洛舜华只剩下摇头了,“不不不,我并不认识,这个印记……”
洛舜华有些慌乱,面上悲痛惊惧皆有,可任是谁遇上这样的事只怕都要方寸大乱,见他如此,周围众人心底有些同情倒是没多少怀疑,吴悠看了看洛舜华眯眸道,“若说痕迹,这便是凶手唯一留下的痕迹了,让人将这个印记拓印下来,可能是关键线索。”
吴悠话音落定,莫东亭当即命人去拿纸币拓印,洛舜华见此却有些紧张的欲言又止,君冽一滞盯着洛舜华,见此连忙问,“侯爷想起什么了吗?”
洛舜华摇了摇头,眉头紧皱着一言不发。
屋内正一片沉默,忽然一声惊天的哭号在门外响起,众人转身一看,立刻便看到满脸是泪的朱氏冲到了门口,朱氏一直被禁足在梅园,因此今日来的格外晚,可她显然是得了消息,刚走到门口便站立不稳的欲要晕倒,后面跟着的婆子将朱氏一把扶住,朱氏看着屋内用白布遮着的尸体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灵修——”
朱氏情急的一把将白布扯开,侍卫想拦都拦不住,白布被扯下来一半,正好露出那一颗和脖颈分离的人头,血早已流干了,可断口处的血肉还是鲜红一片,此景不光吓得朱氏尖叫后退,连站在门口的人都纷纷退了开不敢多看一眼!
朱氏跌倒在地,愣了一瞬面上的惊恐才退去一分,她眼泪一涌而出,忽然什么也不怕了的往那尸体上扑去,“灵修……灵修……母亲来了……灵修你怎么了……”
朱氏大声哭号着,仿佛疯魔了一般,外面人听着于心不忍,却也只能摇头唏嘘,一时之间又害怕着府中不安全,不由得五味陈杂,洛舜华看着朱氏疯了一般的哭号只能红了眼角哀叹一声,看了看王捷和莫东亭,只能将眼下大局交给他们。
王捷也知道此刻两位主子都已经打乱,不由道,“侯爷,这丧事……”
洛舜华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为难,朱氏听到这话却豁然转过了身来,“什么丧事?你们在说什么丧事?灵修没死,哪里来的丧事?你们都不准动,都不准动他!”
两个婆子站在朱氏身边手足无措,朱氏忽然收了哭因表情认真,话却十分出离,洛舜华看着朱氏少有的生出两分顾念,他对着朱氏点了点头,转头对王捷道,“先安排大家回去吧,到底是我们淮阴侯府自己的事,王捷,你去吧。”
王捷心知洛舜华不愿在此时刺激朱氏,便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外头大部分客人都尚未走,王捷命人喊来淮阴侯府的侍卫,两人一组将所有宾客送到自己的住地,屋内一片哀嚎哭音,屋外是深沉的夜色,其他人被三三两两的送走,君冽和商玦却未动。
自始至终,商玦虽然走在最前,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刚送走了第一拨人,云柘忽然出现在了流风阁门口,他一路寻到了商玦面前来,神色肃然的道,“公主在踏雪院,下午出了一趟,由战将军陪着的,两刻钟就回去了。”
商玦仿佛早有所料并不意外,可眸色还是松了松,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看向正屋的方向,云柘也跟着看过去,淡声道,“他的死法和秀娘那一次一模一样。”
商玦皱了皱眉,一转眸正好看到同样皱着眉头的君冽。
见他看着自己,君冽索性走了过来,仿佛知道商玦在想什么,他耸了耸肩摇头,“并非我们的安排,我们的安排要比这样稍微温和一点,毕竟……”
君冽撩了撩自己的衣摆,“毕竟我可是个温柔的人。”
商玦不理他的自说自话,只将眉头更深的皱起,他相信君冽所言,因为朝夕,他们二人在此刻达成了一种默契,君冽没有骗他的必要,可若是如此,那秀娘和洛灵修又是被谁所杀,除了朝夕,还会有谁处心积虑的对付淮阴侯府,甚至用了最血腥的方式!
君冽眉头一皱,“那个印记,似乎代表了什么……”
商玦自然也看到了那血泊之中不只是图腾还是咒符的东西,“洛灵修的死法和早前这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