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荨眨了眨眼,“公主可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啊,殿下的聘礼已经到了燕国,怎么公主还想反悔不成?还有啊,公主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呀……”
子荨说着面上泛起一层薄红,又觉得如此言语太过放肆生出两分惊怕来,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朝夕,生怕她生气,朝夕唇角一动便要反驳,“我……”
只一“我”字便再说不出,在外人眼中她二人同寝已经是事实,她自然便是商玦的人了,思及此朝夕唇角狠狠一抿,正要再说什么,马车却一下子停了,朝夕和子荨齐齐皱眉,却听外面驾车的侍卫喊了一声“殿下”,子荨一愣,随即欢喜的低呼了一声!
“呀,是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商玦手中拿着一摞折子上了马车,子荨急急忙忙的为商玦腾地方,刚腾好地方便麻溜儿的闪了出去,子荨面上异样未消,商玦看着她兔子一般的背影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
朝夕自是知道子荨怎么了,想起子荨适才的话颇为气恼,只转过脸去,“没怎么。”
商玦“哦”一声落座,叹气道,“明日让他们准备更大的马车,前面还有些折子未曾搬过来呢,你既然不愿移步,我便只好来就你了。”
朝夕蹙眉,“并无必要。”
商玦摇摇头不多说,自顾自看起了折子,马车再度前行,朝夕看商玦一副不会下车的样子终是软了神色,她随意一扫,正看到商玦白皙干净的指间拿着一只墨色的细狼毫,越发衬出他十指修长来,那是朝夕见过的最好看的手。
朝夕一时看的出神,看折子的商玦忽然抬眸,“当真没怎么?”
朝夕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商玦问的是子荨的异样,她开口便要反驳,商玦却忽然倾身朝她靠近了两分,朝夕被逼的身子往后一仰,商玦的一只手已直直朝她面上伸来,便是她一愣神的功夫,她的耳垂被他温暖指尖捏了住,“那你耳朵为何红了?”
朝夕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神色一怔,下一瞬双眉便是狠狠一竖,一掌拍掉他的手语气有些发紧,“再如此动手动脚便回你得马车上去——”
朝夕怒气盈满,仿佛个发怒的刺猬,商玦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红印微微一笑,目光一抬又看向朝夕耳垂,看了一瞬又看向自己的手背,仿佛在对比那个更红一些,朝夕背脊笔挺横眉紧皱目光更是凛冽的好似刀子,商玦笑意微深的拂了拂袖子遮住手背上的红印,却是一言不发的又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折子了,朝夕的怒气没了发泄之地,看着商玦细致的在那折子上批示怒气也缓缓地淡了下来,马车之中一时无人再言语。
不知道是商玦知道自己惹怒了朝夕还是政务太过繁忙,整一日他也未在撩拨朝夕,朝夕素来不多话,二人便相安无事的过了大半日,直至日落时分这一行车队才到了真正的钦州城,战九城打马上前禀报道,“殿下,郁坧大人在城外等候多时,随行礼官也都在城外相候,眼下都等着见您呢,您看是否见他们?等您入了城便见不着了……”
朝夕听着眉头一皱,礼官们在城外迎接她是想到的,可为何入了城就见不着了?
商玦抬眸看过来,“他们驻扎在城外并未入城。”
一言解惑,朝夕却更为疑惑了,堂堂燕国聘礼队伍,竟然被拒之城外了?!
商玦没在多说,只对着马车之外道了个“见”字。
战九城打马而去,没多时马车微微一顿停了下来,商玦放下手中簿册向朝夕递出一只手,“随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吧,入了城,便是真见不着了。”
朝夕眯眸一瞬,就在商玦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却伸出手放在了商玦掌心,商玦挑眉,又满意一笑,牵着朝夕走出了马车,朝夕心中还对燕国聘礼队伍为何驻扎城外存着疑惑,可刚走出车门的她便被眼前的景致一震!
落日熔金,夺目的余晖之下一片耀目的红色从钦州城墙之下一路向南铺排不绝,朝夕远望,竟然一时望不到头,燕字旌旗,车马嶙嶙,不用多想朝夕便知道那是什么,这十里红妆,都是千里迢迢送来的燕国聘礼,这样的阵势,钦州城如何摆得下?!